“吃饭一桌子,上坡一张锄”这是那个年代老秦家的真实写照。六个闺女一个儿子,老伴刚伺候孩子做饭都忙不过来了,就老秦一个人挣工分。
自然,辛苦一年,平均分粮食的工分都挣不够,生产队里年终结算分不到一分钱现金。快过年了,一家老小八九口子眼巴巴的盼着过年,总不能“人家吃肉我哈汤”吧!木办法,厚着脸皮去联中,找干公办教师的姐夫借了二十块钱当本钱。用小布袋子装了几个煎饼卷子,噶活了两个表兄弟,推着车子就出发了。
一路往西走,赶到蒋峪集上,才刚刚出太阳。在集上两块钱一根,买上了十根(十公分直径,四米长)槐树檩条。由于割资本主义尾巴,到处都有民兵把守路口盘查。白天不敢走,向卖水饺的讨了碗汤泡了俩煎饼吃了,将车子推到树林里,躺着睡了一觉。
看看天渐渐黑了下来,便推着檩条往回走,临朐地面上晚上没查的。就是一个个大崖头让人打怵,小崖头自己拱上去,大崖头就只能一个在下面看着车子,两人一个推着,一个拉着,慢慢倒上崖头去。这才领教了安慰人的话“崖头底下误不住车子!”只要往上拱,总有上去的时候。
虽然腊月天寒地冻的,将三辆车子倒上崖头后,三人都满头大汗了。下崖头稍微轻松点,可也不敢太快了,不时的拉紧粘脚(小推车自制车闸,用木条别在车圈上,用铁丝连在车把上,下坡时用手拉紧,增加阻力,起刹车作用)。磨的车圈“吱嘎吱嘎”地响。
“嗯央,那一个个的大崖头!”可一想到家里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小嘴巴!”硬撑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