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散去了一天的光辉,临了,血红一片。夕阳落尽,夜幕挂上了满天星斗,随这炊烟步入浩瀚夜色。夜一如数十年前,可窗外的一切都变了,时代远去个十万八千里,青春的那点小尾巴想走又不想走,“砰”的一声,或许哪天真的会被门板夹个结结实实,痛从中来,泪流满面。
这泪流满面,基于以下两个原因。
一是由于现在的人熬夜太久,在猝死前发出了呵欠连天声,而另一种则是出自思乡的情结,想念母亲的呼唤声。
对于所有的母亲而言我们都是游子,游子在白天放浪形骸,宛若上帝的新宠,但游子却唯独害怕黑夜,畏惧孤独。聊天的APP如QQ、微信实属母亲的替代品,这些软件是如此人性化,让人在无所事事的每一个瞬间都有事做。然而总有一个厌倦的时刻,放下手中刷得正嗨的手机,莫名的孤独感就袭上心头。在这寂寥的夜,人禁不住就会在内心轻轻唤上一声:“娘亲,孩儿在此!”
人心底深处的恋母情结!
母亲博大、包容。
她既是具体的肉身缔造者,也同时是一个世界——从童年到后来的整个世界,那些深深明了我们秉性、天赋与劣根的整个世界,那些知晓我们年少苦难时光的全能世界。那些年,发小、同学陪伴我们一起长大,关系错综复杂、情爱交织;有一些鸡鸭、猫狗之类会叫的动物,或者是弹弓、泥巴之类不会言语的无机物静静地在我们的世界里呈现又静悄悄地消失了;更有一些植物,那些白杨、石榴树、腊梅、以及梧桐树,它们好像变了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猫狗死去人亦老,昨日笑骂也枉然,万千心思终落空,只有花开千万年。
植物的这份冷静和客观让人羡慕。
这些年,发小和同学似乎都过成了相同模式,人到中年他们的故事基本雷同,容颜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那就是衰老。再也不惊奇,再也不想去过多关注,该走的就走了吧。
断舍离,每天的功课。
还记得第一次与发小的严重冲突,发生在某个大年初一,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意愿,什么是拒绝。那个大年初一,同学团拜滞留在了一个关系一般的同学家里,那时,我觉得有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事于是起身告辞,没承想同学居然觉得我不够意思,在沉默与爆发之间,我选择了后者。那个大年总感觉不太吉利,寒风呼啸了十五天,似乎那个时候,有些东西就断了。在盘根错节的关系中,我觉得,人还是是有选择的.。这个道理越到今天就越发清晰,看看今天,人是有选择的。如果没有分离,就意味着被吞噬,再也无法脱颖而出。
如果没有猴子站起来,现在也不会有人类,我们依靠着彼此,敢不敢问问自己以下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该往哪去?
……
那些年,陪伴我们的人和事,如今都已老去,旧的世界正在走向瓦解。
去年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在决定做出之后,我想到了我还需要友情,我想看看这些纯粹的关系还在不在,于是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一个l略微沙哑的熟悉声音。见面是在一个刮风的下午,中年大叔状的伙伴、保温杯、参加平安保险讲座领到的小礼品……构成了还算是熟稔的发小印象,孤家寡人,一百平米公寓楼里,简约装修,养了一堆多肉植物。
简单饭局。
两个菜,四瓶啤酒,一场持续到午夜的有一搭无一搭的谈话,就顺着马路,和着冷风,指间的尼古丁随风飘散着,仿佛世界原本未老,仿佛岁月未曾改变,仿佛我们都还十分开心,我说,还好有你在。是啊,同感,发小无不唏嘘地表示同意。这些年,离婚、调动,诸多不顺,然而我觉得,他从未改变他自己,他从未妥协也从未迷失过。
只要不迷失自己,就是一种好的特质。
中年是一个分水岭,之后要么彻底沉沦,要么就走向灵性。
枯藤发新枝,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春,人的自己从死去的蛹里爬出来,抖一抖翅膀,就可以变成一只会飞的东西。在那之前,有几个人够胆识作自己!不断不痛,不痛不快,更不自在,正是因为需要这份自在,我们才选择做了游子,我们需要分离。终有一天,母亲给予的那个世界终会老去、凋零和死亡。分离,是为了把自己从蛹里重新长出来,并在这个时代里起飞。
夜,一如数十年前的夜。
可能,我的梦中会有东西崩塌,但总会有一些长着翅膀的东西从废墟中飞起来。
推掉会议,谢绝应酬,只为了还视觉听觉一个纯碎,在这个已经逐渐厌倦观点的时代,你、我、和整个世界至少还有一些鲜活的感受力。如果你喜欢小文,请及时关注作者,揽月集内随时更新优质美文,其他文集文库内更有精彩故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请看座,有茶有酒,还请畅所欲言,若无话也不要紧,你我即使相对无言,默默相伴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