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是中途离场,更难释怀。
妮子是我在工作后难得聊得来的一个女生。本地人,却有着与这个地方不协调的气质,不化妆,没谈过恋爱,安静的脸上却是充满阳光。因为一个项目我们慢慢熟悉起来,她学的设计,小小的身体里总是充满了大大的能量,项目里有关设计的工作都由她完成,每次设计都令人欢喜,设计感似乎与生俱来。她说因为从小不喜欢笑,同学觉得她很难接近,我想那是她心中有某种隔阂无法像任何人讲起。
X也是我们项目中的小伙伴,我到后来才知道,他的加入是因为妮子。在签约的第一天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姑娘,希望能成为她生命中的阳光,妮子后来喜欢上了他,但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
妮子在大学没有谈过恋爱,但她有自己的一套爱情哲学,在这套哲学里她更像是一个男孩子,先立业,再成家。希望遇到那个他时,刚好是生命中最好的自己,而自己是一棵会开花的树,即使深爱,也能全身而退。
X对她的爱慕,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但她好像一直都含糊着,拒绝了他的一切好意,一直以来对于一切好的东西她都像君子之交淡如水般有寸当。她在做设计时两眼不离屏幕,别无它物。他的两眼注视着他,眼里都是欣赏和爱慕,那时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工作熬夜到半夜,他可以半夜等在线上,只为第一个在群里赞美她的作品。
有些女孩天生性子慢,动心也不动声色。这样的女孩看似难以接近,但她内心的墙或许早已薄的像一层纸。她和X的故事在半年后发生了狗血般的峰回路转,在一次晚会上,一首旅行的意义,改变了他们的情感旅程。像那些年的言情剧一样,一个甜美的女孩在晚会上邀请X和她一同完成这首歌,Y有着明亮的双眸,长长的会说话的睫毛,光晕下的她犹如一个俏皮的小天使,带着一丝可爱和无辜,谁能拒绝这伸出的双手。
那天站在显示屏前的两人像金箔银纸剪贴的人形,默契的剪影。灯光下的空气有着如金沙金粉般深浮的宁静,台上台下都是他们的歌声。那天之后妮子和X的情感都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妮子不再拒绝他的邀请,但他却慢慢退出妮子的视野,再后来那个深夜上线赞美她作品的男孩离开了她的生活。
X和Y在一起了,妮子最后知道的,是从别人的谈话中知道的。她说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因为Y每次的动态,他都是第一个去评论的,我抬起头分明看她眼角明媚流转的光。你说这真是一个乏味的故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海誓山盟、缺少风花雪月,甚至妮子和X之间都谈不上有爱情。
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一个人呆在家,空气安静的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心中竟是一惊,打开看是妮子的电话,她约我到我们常去的咖啡店,我的热牛奶,她的茶。妮子说她决定去上海工作,父母在上海给她买好了房,她把手中的茶杯轻放在木桌上,因为有些颤抖,溅出的水滴打湿了桌面上的阳光。她说以后的日子只闻花香,不谈悲喜,一山一水,一朝一夕,自己安静的去走完。
X和Y在妮子离开那天订婚了。她最终是爱上了中途离场的他,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段没来得及学会如何爱一个人的日子,像南国的晚冬,百花未香,暖风未起,已先有一种浓郁。
By 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