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安城里,却总是惦念岐山老家的小院
特别是整日忙忙碌碌不知季节变迁的时候,每回一次小院,心便能真正的清净一刻。
说起来,小院不算是家里的老宅,父亲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老宅的几间瓦房拆了换成了一栋二层楼房和一座跨梁大房。儿女养大成材了,房子也修好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小院,父亲便一病不起。三四个月后,留下母亲一个人空守着空荡荡的小院。
小院比一般的院子都大一些,除了两栋建筑外,其余都是空地。算起来有两分左右的空地,大门面东而座,门前就是村里的池塘。从风水的角度来说,算是紫气东来,风生水起。
可惜差不多有整整十几年,小院里常常杂草丛生。因为母亲自从父亲不在以后,积郁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常年在大姐家或者大哥家看病休养。每到秋冬,考虑老家太冷,基本上都不让她在老家住。但每年开春的时候,母亲便嚷嚷着要回去住。惦念的家里的小院。操心她那些盆盆罐罐和粮仓里几袋麦子的安全。天气稍暖,大哥便又把她送回老家的小院让二姐再接力照顾着。
母亲在哪里,大家伙都超哪里聚。母亲一回来,小院便热闹了,开始焕发着勃勃生机。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后,便有了模样。每到周末,院子里各个角落都是我们五个姊妹轮番栽种的各种蔬果花草。这个刚种了菠菜,那个又带回来了好吃的南瓜仔。尽管每次都种的杂乱无章,互相侵占底盘。每到秋初的时候,院子里常常被南瓜的藤蔓罩的严严实实。瓜结的多少不说,这长势却是喜人不已。
二姐在家里,一边照顾母亲,一边精心伺候院子里我们几个姊妹的种下的各色植物。草莓、葡萄、无花果、桂花、竹子、南瓜、豆角、西红柿各色品种轮番上场。虽然品相一般,但是绝对有机。谁回去了碰上了就多摘点带上。没赶上的就继续再种点当季的蔬菜。
可能是院子里的菜香吧,我四十过后便总惦记着回小院去小住一两日。
这两年,老妈的抑郁症好多了,就是记性越来越差。常常不是在屋子里躺着就是呆着在院里。看着门口的人来人往也不太愿意多出门了。我们姊妹几个也越来越频繁的回到小院来看母亲。
二十年了,小院似乎有点破旧了,也显得杂乱无章。青砖铺陈的路面青苔打滑,真怕把母亲摔倒。刚好疫情过后二姐夫有了空闲,我和大哥便和他商量着把院子里规整规整。
这一规整,就是整整两个月。姐夫不愧是搞建筑的,院子的整改工程有模有样。定规划,算材料,请匠人样样拿手。
院子的一角加盖了一个独立卫生间。里外全贴了瓷砖,热水器、蹲便、浴霸样样不拉。一下把家里的厕所升了几个等级。院子留出种菜种花的地方,墙根的角角落落都安排了各样的花草。其余的地面便都打成了水泥地面。一下子也整洁了很多。二姐说每年的麦子就可以再院子里好好晾晒了。原来披头撒发的葡萄架规整了一下,所有的藤都上了架子。架子下也摆上了石桌石凳。可以喝茶吃饭下个棋。
小院的另外一边,给新载的紫藤也预备上了架子。结果墙外的蔷薇早早的已经抽枝搭了过来。紫藤还没长大,和他一起种下的大丽花已经郁郁葱葱的一大捧了。墙外角落的凌霄已经满枝满枝的爬满了围墙,红艳艳的开着花,占据了围墙一角。让整个小院的围墙也诗意起来。隔壁家门口的毛竹有一根竹鞭也暗度陈仓的在我家门口长出了一根竹笋,不到半月就已经十几米的高度了。从院子里移出去的碧桃、海棠、棕榈都也活了过来。门口嫣然一个绿意盎然的土里土气的小花园。
我还专门让姐夫在屋门口专门砌了一个花坛,人从屋里出来,满眼都是花朵。院子规整好了,邻里来了都说挺好,比之前的院子好多了。
是啊,自从父亲不在,这小院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我们几个也都是来去匆匆。现如今,老妈能多在老家呆了,我们回来的时间也多了,根在这里,小院自然就要收拾收拾。试想,如果父亲还在,小院肯定要比现在更舒适。
最近回去,总喜欢陪着老妈坐在院子里呆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看看流云,听听鸟叫。不时的摘个黄瓜吃吃。洗个西红柿尝尝。打打蚊子,再安安静静的睡个好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每到临行,老妈总是不舍,问我几时还回来。我说你放心,我过几天就回来。我哪天退休了就回来住下了好好的陪着你。
又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