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 星期六 放晴
天尚早亮,醒了,肚子又开始小疼。疼是小事,冷得咬牙切齿是大事。心紧、胆颤、手脚哆嗦,整个人像筛子。熬不住,哆哆嗦嗦从床边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盖上,仍不顶事儿。有气无力、上牙打下牙,说不了话,出不来声,瞬间绝望,但呼救还是必要的,生命的本能和意义嘛。摸到手机,抖动着双手拨通就睡在我对面房内姐姐的电话。通了,我笑了,若谁都像我晚上睡觉关手机的习惯,恐怕今儿就呜呼在这突发的玄冰掌上。
姐姐冲进来,急切问“哪里不舒服?”
我慢腾腾地咬牙切齿地喘着热气,蜷缩着抖动的身子,“姐……姐,好……聪明……给我省……省话费……超级冷……拿被……子来。”不知道的,看这模样绝对是中毒的症状啊。
于是我盖着三床被子打着摆子。
姐姐给出差在外的姐夫打电话,“妹妹冻得发抖,怎么办?喝热开水吗?肯定要上医院。嗯,知道了,挂了。”
连喝了三杯热水之后,在睡衣上套了一件外套一件毛衣,在睡裤上套了条裤子直接披头散发出了门。又是天桥上,又让我下,好吧,今天有人陪,懒得理你。刚走没几步,吐出一滩黄水(请原谅我写得这么直白)姐姐付完钱走到我身边蹲着,坚持要背我。然后一个弱小背着另一个弱小走在这灿烂的天桥上,歇了两程。万恶形象神马的,都是浮云一朵朵。
我蹲在椅子边,看姐姐填表,挂号,拿温度计……领我上发热门诊候诊。发。热,没有错,冷得咬牙切齿,却颤抖着发烧,还烧得七荤八素,见证生命特征奇迹的时刻,冰火相容。不简单呐。
刚进门,小助理递给我一口罩,这是要隔离的阵势吗。我径直趴在医生的桌子上,昏沉。姐姐嘚吧嘚吧说明原委。嚯,有代言人的感脚真好。
医生:这边躺下,屈膝,哪里疼?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回:就是肚脐眼周围。
医生:感冒了,39度5。要打针,开点药。留院观察。昨天吃了什么?
姐姐:就喝了点白粥。
六瓶三大三小两黄四白,一针扎屁股。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满脸堆笑,“屁股痛还是肚子啊?”“屁股。”“这就对了,打这个针没有不疼的,是退烧针。有需要去服务站叫一声。”
下午四点多,输完液,肚子好转许多,不过按压还是小小疼,问医生怎么回事,说要做B超。可。是。苍天啊,医生并没提前告知B超要有腹胀感,要有尿意。在输完液后,我把B超急需的珍贵腹胀感给排了。k~a~o(第4声,忍不住讲脏话的心。)
因为为了前一秒医生未提醒之最好不要畅快地解决三急之一,我姐姐上下7楼近十趟,为我打开水。
拿着B超结果找医生,医生又按了按我的肚子说,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家属商量好了,决定动手术的话,晚上就可以排。微创8000,四到五天就可以恢复好了。考虑到没人照顾,还是回郴州。医生说,也可以,如果疼得受不了必须马上入院。
回到家,姐姐打电话让妈妈去郴州照顾我,让大表姐联系医院和医生。然后明早坐高铁直奔医院。一切似乎准备就序。也不管亲人们来不来得及消化要做阑尾手术的消息,只等把这让人气急败坏的阑尾割之后快。
十一点多又开始发烧。姐姐在姐夫的远程指导下,买了消炎药、酒精、温度计、棉签,用酒精擦手和脚,烧开水吃药,敷冰毛巾。三个人不眠之夜,一个难受昏沉、一个照顾不暇、一个远程监控,于是艰辛地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快写完的时候,忘记保存,又重写。真是裹布也多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