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
如何才能遗忘
时光荏苒问旧伤
落一子洁白
为何静止黑暗旁
开阵一张帷幄
棋盘中央
花开长安
城中对阵扶桑
端坐对势如战场
他浅衣执棋
意气焕发尽书香
胜负半目之间
嘉言名扬
公元一五年
天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天的空气很清新。
就像蜜蜂闻到花香的那股喜悦,明明和昨天一样,却莫名地影响了他的情绪。
那一天,他十岁。
第一次接触棋。
他用手触摸到棋子就有中莫名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蓄谋已久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来。很奇怪,但却又那么顺理成章。
仿佛他天生就是为棋而生的。
往后的日子,很平淡。
但他明白,这不过是风雨前的假象。
十年后
他还是穿着和过去一样简朴的衣服,没有任何修饰反倒衬出他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一次意外,他被召进宫。
不过是皇帝的自尊心作祟。
恰逢赵国使者游历晋国,因赵国人擅棋艺,为示两国交好,皇帝索性和使者约定下棋,不料宫中竟无一人取胜。一时皇家脸面丢进,被使者狠狠嘲笑。皇帝一怒之下下旨:反能取胜者,不论出身,均加爵封位。
一时人们奋勇奔来,生怕被人抢去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惜,技不如人。
何况,下棋,除要下功夫,更重要的是修心。心静,方能取胜。
来到宫中,看着繁花似锦的景象,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期待,只是在喧嚣中添了一丝忧愁。
他叹了一口气。
下了这步棋,便再也回不去了。
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皇帝看着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话。
“倒不知什么时候我堂堂一介使者竟会沦落到和这样的无名小卒下棋?”一名赵国使者见到这位少年,怒极反笑。
话里话外,均是嘲讽。
“棋子会决定,谁才是活到最后的存在。”少年缓缓开口,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的蔑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拙劣的表演。
一开口,就惊艳了世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只是个无名小卒呢?”皇帝微笑着看着这个狂妄的使者。
刚一开口,皇帝就明白,今天他必定能赢!
棋,赢的不只是棋艺,更是心境。
一局定胜负。
“我,输了。”艰难地说出这个字,仿佛用掉了平生所有的力气,赵国使者脸色苍白地回到了座位上。
消息迅速传遍全国,多天的侮辱嘲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自此
名声大噪
世人称之为——棋才
距离上次下棋已经过去了半年。
自那以后,他便入宫为官。加上他本人极具智慧和谋略,皇帝对他愈发信任,于是,便留他在身边。
虽说他不喜宫中繁琐之事,奈何作为一介臣子,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今晚为何这么低沉?”皇帝看着少年。
皇帝赏识他的棋艺,赞叹他的谋略,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更觉得此人可论为知己。不过,倒还是没见过他曾露出这样的面容。
孤独,仿佛笼罩了他的一切。
“臣不过是有些想家了。”
“也是,不如......”
“皇上,不用。过几天臣要前往赵国下棋,何况,臣家里并没有亲人了。”少年恢复了往常的表情,不再凝望夜空。
“也罢。你去赵国那里还是小心些。”
“谢皇上,臣告退。”少年轻轻作揖,告退。
公元三二年
“公子,天冷,您还是进屋吧。”
他看着庭院中的雪堆积了满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久,他折下一枝腊梅,闭上眼,想起那位如梅般清香明润的友人。
“若有来生,换我来护你。”他喃喃道。
公元二五年
赵国与晋国相聚五百公里,路途遥远,群山环绕,一时之间,半天竟才走了几十公里。
“公子,要不歇息一下。”一个仆人问道。
少年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此去赵国,还有几日方可到达?”
“回公子,还需要七日。”
“七日。”少年微微皱起眉毛,思索了一下,方才继续开口,“你先回宫替我把这封信递交给皇上,之后的事,你无需过问。”
“可,可是,公子,您一个人,小的不放心啊。何况,路途遥远,万一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办?此去赵国,分明就是一场阴谋,您可不能出了什么事啊!”仆人着急的极力劝说自家公子改变想法。
“我自有办法应对,还是说,你不信我?”少年静静地看着仆人。
那眼神和往常不一样,透着冷冽,和肃杀的气势。
仆人生出一身冷汗,忙回答道:“小的哪敢质疑公子!既然公子这样说了,那就请公子务必保证自己能安全抵达赵国,并立刻传信,这样也好让小的对皇帝有个交差。若是遇到危险,请公子记得飞书传信,小的一定会及时赶到!”
“嗯,趁着天还未黑,你尽快离开吧。”少年说完未等仆人的反应便先行离开了。
仆人最后看到的,只是一个少年的背影。
亭阁中放着一盘残棋,并没有人出现。
少年拿起棋子,看似无意地下了一步。
原本是死胡同的局面即刻被扭转。
之后,只听远处传来阵阵琴声。或高或低,抑扬顿挫,时而宛若蟠龙般高昂,时而宛若鲛人般低沉,抑或如浮云般飘渺。
只见从树林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待走近,才发觉此人身材魁梧,面型俊郎,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听闻晋国有一棋才,十岁学棋,阁下,相必就是那位灼华才智的少年了吧。”那人微微笑着说道。
“琴,倒是弹得不错。”少年注视着他的眼睛,难得的笑了一下。
“呵呵,世人都说这曲子不过是附庸风雅,你倒是说说,你为何笑。”
问非所答,答非所问,这两人倒是很像。
“群山万壑引长风,透林皋、晓日玲珑。
楼外绿阴深,凭栏指点偏东。
浑河水、一线如虹。
清凉极,满谷幽禽啼啸,冷雾溟濛。
任海天寥阔,飞跃此身中。
云容。
看白云苍狗,无心者、变化虚空。
细草络危岩,岩花秀媚日承红。
清风阁,高凌霄汉,列岫如童。
待何年归去,谈笑各争雄。”
少年刚说完这首诗,那人顿时大笑起来。
“伯牙有子期,我有弈星,此生足矣。”
少年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愈发深厚。
第七日,两人在赵国边境休息。
“此次赴会,弈兄,可否让我的琴和你的棋相伴?”
“你不能去。”弈星皱起眉毛,略有些严肃地看着陵少琴。
“唉,弈兄,难得有机会去宫中,弟弟我想去看一次。”
弈星看着他。
“你明知道我的处境,若真为我好,那便不去。”说罢弈星转过身离去。
“弈兄......”陵少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有些担忧。当初支持他的决定,如今细想,是否太过草率了。
这次赴会表面上是赵国想切磋请教弈星指导棋艺,实则是想暗地解决弈星。
弈星,年仅二十岁,就拥有抵千军万马的能力。这样的才华,这样的谋略,太出彩了。同时,也太可怕了。
他的聪慧与谋略,使得晋国更加繁盛。如若任其发展,这不仅是赵国,甚至是其他国家,都是不愿见到的。所以,他哪儿是去赴会,分明是去送死!
但是,弈兄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
陵少琴暗暗发誓,一定要护他周全,哪怕是死!
“都说晋国出了个棋才,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嘛。”周围一听这话,瞬时引起哄笑。说此话的人乃是赵国人人皆知的二皇子,才智不佳,为人傲慢,性格恶劣。虽说他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能尽量避免接触就尽量,没人愿意主动招惹他。
“二弟,不可妄言。”赵沐荥严肃地警告赵沐泷。“人不可貌相,何况,人家是客人,你怎能如此无礼?”
看见皇帝皱起眉,赵沐泷只好乖乖闭嘴了。心道,真是虚伪,就会在父皇前表现自己!
呸!
“弈某不才,承蒙皇帝爱戴。如今来到这赵国,看到到处皆是繁华似锦,深感震撼,赵国,果真是大国。”弈星谦虚地开口道。
“哈哈哈,不错!朕也很高兴,能请来晋国最厉害的棋手。希望接下来的比赛,弈星,你能指导指导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啊。”皇帝笑着说道,忽略了他几个儿子脸上丰富的表情。
“皇上如此抬举弈某,令弈某倍感荣幸,和几位皇子切磋真是弈某的荣幸。”
“父皇,客套话别说了,快开始吧!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棋才,先和我比试比试就知道了!”赵沐泷早就按耐不住了,大声说道。
“胡闹!这里岂容你如此无礼!”皇帝嗔怒道,却并没有处罚他。
“我这儿子,就是这样,别介意。既然如此,那就先开始吧。”皇帝笑着看着弈星。
站在人群中观望的陵少琴嘲弄地笑道:“这皇帝老儿,明明是借儿子之手来表示自己的不屑,虚伪!”
弈星并没多说什么,上前行礼,和二皇子对弈。
时间过得很快,这棋也下完了。
“父皇,儿臣不才。”赵沐泷没想到弈星那么厉害,才几下就看透了自己的棋路,心里倒是更加嫉恨起弈星了。
“二皇子,多有得罪了。”弈星面目表情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