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的你

许久未见,每当想起他时,都不禁令我捧腹大笑。

他是个坏孩子的英雄。高中上课的第一天,就狠狠地教训了班主任一顿。上课时,他带着古板的眼镜,仔细地听着班主任讲的每一个知识点,当他觉得不对时,就会站起来说:“老师,我不认同这个观点。”当他认为有更“高明”的方法时。就打断老师,“老师我觉得,还可以这样解释。”等老师不耐烦打断他,他才惺惺坐下。

        你总是积极的发言,以至于不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在那个夏天都是你激烈辩论的声音,与我们不合时宜的起哄声。以至于后来的老师每次讲到重要的知识点时,都要试探性地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看法吗?”

        你勇于挑战学术权威,成了我们的英雄,同时也成了老师口中的愣头青。可开学沒过几天,老师又重新对你刮目相看,你的死板与固执,使你不擅长与同学交流,但成就了你的成绩。还记得那时班上搞“谈梦”活动,你说,我要考北大,当时全班都笑了,只有你一人板着个脸,站着讲台上默不作声。

        当时我们觉得,你只是一个书呆子时,你又一次改变了我们的看法。有一次舍友因为懒把两天没洗的衣服丢在一个角落,第二天那脏衣服就被洗好,晾在阳台上。还有班上没人愿意干的脏活,被你一一承包。每次放学看到你,都是在教室里辛苦地干着别人拜托的事,你为什么不懂得拒绝?明明可以趁放学的时间打打篮球,放松放松自己。我在心里发问。你没有回答,只是一个人在夕阳的照耀下默默地做着事情,汗水从你脸颊滑落,我仿佛看到了答案。

        你呀,真令人厌烦,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宿舍集体翻墙上网,我们千嘱咐万嘱咐,千万不要告诉老师,你不做声,便是默认了。于是,第二天,我们几个顶着个熊猫眼回到课室,被班主任臭骂一顿,我们第一反应就是你打小报告了。

      回到宿舍后,我们质问你,你连慌都懒得编一个,就承认了,一个性子急的舍友,一把将你的背包狠狠地摔在地上,书本撒的满地都是,指着你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说着向你撸起袖管,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你呢,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拍鬼敲门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话不喘,脸不红地说:“我没错。”这时舍友像一头恼怒的狮子,想把你一口吞下,哥们几个急忙把他架起,才使这场闹剧稳定下来,许久,舍友吼道:“行了,我他妈就想出去走走。”说完挣脱了我们,气呼呼地走了。留下哥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坐在床脚固执的你,拿你没办法,忍一忍就算了。所以,在那之后,每当我们谈起你时,都觉得你不懂人情世故,可谁有知道,你一个人默默地弯下腰把散落的书捡起时,偷偷留下的眼泪呢?

    你呀,有时觉得你是多愁善感的人,高二你突然要转学了,班上的人,心里五味杂陈。老师看你的眼神,庆幸中带着惋惜,同学看你的眼神,不舍中带着遗憾,你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啊,我们收紧了情绪,想快快乐乐帮你办一个欢送会,你却不看场合似的,哭的泪流满面,把每个人都紧紧的抱了一遍,你啊!可真是险些把我们弄哭了。

      一年后,传来了你的喜讯,而我高考落榜了,我想哭,可眼睛干干的没有眼泪,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自己,这是青春的日子,原本那些可以看清的东西,到此时却也看不清了。我想,有的时候,在教室里上课,当老师讲的知识重点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你的激烈辩论的声音,这算是一种条件反射吗?你不符场合发出的声音,影响我到现在,以至于,我高考落榜时,决定复读,你给我发出一条语音“来北京,哥罩你!”我咧嘴一笑,我是该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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