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春节,往年春节这天,家家户户喜气洋洋,除了鞭炮声,就是欢声笑语。初一,小辈的都要去给长辈的拜年。初二、初三是兄弟姐妹回娘家聚的日子。
本来2020年对我们家族来说是个充满喜庆的年,在青岛的二哥来信说,侄子的婚期已定在3月15号,希望我们到时候去参加。一听见这个消息,全家族的人都欢腾起来,最开心的是我,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远门的我,这次一定要去,会带上老爸,和两个姐姐一块去,也一定要去海边看看,因为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看大海。一想到自己真的也可以去海边,迎着海风,看着海浪,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和兴𡘊。
可做梦也不曾想过,今年的这个春节被阴霾笼罩了,武汉出现了疫情,形式越来越严重,病毒的突忽出现牵动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年三十的菜,还是如期的端上了桌,看着桌子上的十二个菜,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家人也是吃的很少,几乎是没怎么动筷。
二哥、二嫂和侄子是腊月廿七坐动车从青岛回吉林的,本打算初二十二点回德惠我家,(因父母十几年前就来到了我身边养老,我的家自然也成了每年哥哥姐姐聚会的地方,虽然如今我和老爸来到了儿子家。)随着疫情不断的蔓延,我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因为孙女刚刚九个半月,在年前腊月廿五半夜突然发热,儿子先自己开车去了趟医院,确定儿科有医生值班。才接我和媳妇儿及孙女在快十二点时去了市医院,也许是半夜的缘故,医院里的人很少,挂号处只有几个人。孙女进行了采血化验,在采血的过程中,宝宝非常配合医生,虽然是在头皮上采血,可也没哭几声,半个小时的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虽然值班室里只有一位医生,可我们还是想尽快离开医院。结果终于出来,和猜想的一样,可能是出疹子,(孙女刚打完麻风十天,所有打过这个疫苗的孩子,都会出现这种现象,六至十天左右,虽然早就听说过,可还是不放心。)医生给开了几样药,让回家观察。
等我们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多,我那一宿是一眼没眨。还好经过两天一宿媳妇儿和我的细心照料,孙女的烧退了,没出疹子,只是在脸蛋上和前胸上出了几个。看着她的小脸上又出现了以前挤眉弄眼的笑容,全家人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那几天,我做菜都不敢爆锅,也没有心情出去办置年货,还好在街里住,离超市近。儿子、媳妇儿说超市过年也不关门。也就是孩子生病的那两天一宿,全家被孩子折腾得几乎谁也没心情看新闻和上网,根本不知道武汉的疫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
怎么办?孩子刚刚好,老爸今年八十一岁,(老妈九年前去逝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思前想后,我决定初二不让两个姐姐来了,她俩离我家不太远,几里路,平时也有见面的机会,每年端午节、中秋节她们都会来看老爸的。只有二哥,他一年才能回家一次,又从青岛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如果不是家里还有老爸,恐怕二哥也不可能年年回来的。
“行,老妹,我们不去了,听钟南山的话:不走亲戚,不出门,不是人情冷漠,而是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家人负责,对社会负责!”
大姐听了我的顾虑,爽快的回来几句。
“行,老妹,等疫情过后,我们再去看老爸!”
二姐也同意不来家串门了。
听了两个姐姐的话,我心里安稳了不少,如果只有二哥一家三口来,也许没多大事。
心里虽说有了少许的安慰,可每天看头条成了我早起打开手机必看的事。以前我起床前第一件事是看简书,看我写的文章的流量和点赞情况,有时间还会写些东西。可自从知道了武汉的疫情后,看头条、看快手视频、朋友圈、成了我除了做饭、打扫卫生以外最重要的事,文字没时间写,也没心情写,整颗心全被武汉和全国的疫情占满了,无时无刻的在为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感动和担心。
从看新闻头条中,知道了些预防措施:不出门、勤洗手、出门戴口罩、室内通风等等一些知识。既然咱不能为疫情做啥贡献,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也很重要,也是间接的为国家做贡献了。
初一我早早的吃完了饭,穿戴整齐后下了楼,决定去附近的药店买口罩和酒精。走在萧条的大街上,看着街面上少有的车辆和廖廖无几的人,我的心里不禁有些伤感:人类为什么会有疾病?人类和自然界之间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病从口入的,人类的病多数是吃出来的。为什么非典过去了十七年,今年又出现了新的病症?
在胡思乱想中,我路过了几家大药店,都没开门营业,门上贴着初三营业,在我刚想再往远看看时,发现住邦旁边有一家小的药店是玻璃的门,于是我赶紧穿过横道,小跑几步推开了这家药店的门。
“有口罩吗?蓝色的?”
脚刚迈进门,我便问了一句。
“有,我刚从长春进货回来!”
店里只有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小伙。
“这是那种防病毒的吗?多少钱一袋,给我来十袋!”
我很高兴,从兜里掏出了老爸的医保卡。
“就是这种。你这是来的早,晚了这都没了!六元钱一袋!”
小伙子边说边给我拿口罩。
“有酒精吗?给我来十瓶!”
“没有十个了?”
小伙子放下了口罩,去柜台的一个角落,打开了一个纸箱子,翻了几下。
“那……给我来四瓶吧!给别人留点,人人都别吃独食,给别人留点希望,也是给自己留希望,这口罩……要不我再来十袋?算了吧!还是多留点给大伙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酒精全包了,口罩也只买了十袋。心里算计了一下:自己和老爸不出门,媳妇儿平时就不外出,在家看孩子。只有儿子要上班,一百个口罩也差不多够他用的了,希望等用完这十袋口罩,疫情应该控制住了。
“大姐,你的风格还挺高!”
小伙子接过医保卡时,夸了我一句。
有了酒精和口罩,我的心又踏实了不少,回家后,用小喷雾器把家里通用酒精喷了一遍,又用84水消了遍毒,84消毒水原来家里就有。
“妈,网上报寻G1264次列车经吉林的四平和长春西站的同乘人员,怕有人从武汉到德惠的了?”
媳妇儿也是每天在看孩子的同时,不停眼珠的盯着手机上的新闻。
“这可咋整?要不,不让你老舅回来了?”
我从媳妇儿的眼神中看到了她的焦虑和不安。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可为了安全,为了对家人的负责,也只能如此。
“嗯呢,我也不让我爸来了。万一……可咋整。”
媳妇儿的妈妈2017年去逝的,她爸爸长年在大连出海,12月底才放假,回老家伊通父母那过的年,定好了初七来。
“行,谁也别来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吧!”
“爸!我想和您商量个事?我不想让我老哥回来了?现在疫情正在扩散,亲人来往聚会,对谁都不好!”
我强忍住了心酸,推开了老爸的房门。
“行,不回来不回来吧!我身体硬邦邦的,下年再回来吧!注意点比较好!”
话虽这样说,我从老爸失落的眼神里看到了遗憾和不舍。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离开了老爸的房间,回到了客厅,拿起手机,可是打了半天,二哥就是不接,通了后,居然在通话中。
“大姐,我和爸商量了,不想让我老哥他们回家了,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绝情?我老哥能不能有啥想法?”
我擦着眼泪,给大姐发了条信。大姐比我大七岁,自妈妈走后,有啥事我都会和大姐说。
“不回来就对了,孩子小,刚有病好,非常时期,你老哥也会理解的,赶紧联系。晚了,再回来,听他在群里说,票都定好了。”
大姐也支持不让二哥回来。
“老妹,我不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让爸也注意点,不要出门,出门戴口罩!今年真的不应该回来,当初不知道疫情会这么严重。”
终于在没打通电话的情况下,我又给二哥发了条微信,几分钟后,在我焦急的等待中,收到了二哥的回信。
随后我又和二哥通了电话,嘱咐他回青岛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也叮嘱了我许多的话,还告诉我侄子的婚期可能要延后。
唉!听了二哥的话,我的心里挺难受的:事事在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怎样?只有在心里不住的祈祷,希望疫情早一天过去,还中华大地平安祥和。
在焦急和不平安中,这个春节似乎过的比往年似乎慢了许多,几乎每天都会看一些视频密切关注着疫情的变化,有时会被一个个真实的救护视频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为钟老、为医护人员还有武汉人民既感动又揪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家不出屋,照顾好家人。
“妈,我想为武汉捐点钱,虽然不多,也是一份爱心。”
“儿子,捐吧!多少不要紧,有这份心就值得表扬。如果全国十四亿人都能捐上一块钱,还十四亿呢!”
初三,儿子捐了一百块钱。
初五,老爸所在的教会组织了捐款,老爸把微信里的二百八十元钱全捐了出去。
初六二哥和二嫂及侄子终于坐上了回青岛的列车,看他临走时发在大家庭群里的照片时,我哭了,从心底里涌出一股酸痛,和在看武汉的小视频里发的医护人员在和病毒战斗中的心情一样,酸痛。
大中华是一个群体,看似天南地北没有牵连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息息相关了,但愿疫情早日脱离,还一个欢喜快乐的春天给祖国人民!祝愿所有战斗在疫情第一现的医护人员和军警!平安健康!祝福祖国人民都能够战胜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