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时讨论了关于杂乱无章的风格,我问:“你觉得我的文章是不是太过负能量了?”后来得出个结论,看了文章感同身受后能起积极作用。简单都说是在文章末尾加上一段呼吁,该怎么去做,就能够排忧解难。
后来有人说把节目名字由《杂乱无章》换成《细说心语》,换汤不换药,就像加上那段普普通通的排忧解难一样。
正能力的文章写出来了,可是我怎么都开心不了。
所以我强迫自己去写开心的东西,却怎么也写不好。
偶然听人谈到,“不喜欢跟有负能量的人在一起,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发牢骚,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别人”,随后有两三人附和着说,是啊,遇到这种人还是避开的好。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病。
当时很想告诉他们,“我有病,不然写不出这些以往那些文章。”但这句话还是噎在喉咙里没出来。
当时很希望有个人出来反驳这种看法,可是没有。我低下了头,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嗯,要把牙齿敲碎了咽下去,以后也不能再把负能量的说给别人听了。”
从那之后,我不跟别人谈论我的不开心,想着不要招人讨厌。
然后,我成功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也“不被陪伴”的人。
每次有人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就说,很好。因为我知道即便不好,他们也只会跟我说,“不要不开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一个电话好像变得很贵,吃个饭好像会浪费很多时间,给个拥抱,听别人讲话,回个微信好像都难得不像话。
前几天去广州找一帮好朋友。奔波了一天,开完房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当夜幕降临,城市安静下来后就多了几分悲凉吧。
我们围坐一圈,诉说着白天的见闻,回忆过往的老同学,还有将来的打算。跟深夜里不能做选择一样,夜里聊天的气氛有点压抑。
房间里开了暗暗的几盏灯,围着夜宵,手机放下,喝着啤酒,抱着枕头,聊着平时都没人关心过的心事。忘了时间,忘了原本以为脱离不了的手机。
每个人聊着自己的近况,整个过程第一部是倾述与倾听,第二部分部分是安慰。
啊钦问:“最近你们过得怎么样?”
我回了句,“最近过得马马虎虎,还好吧。”
“当人脑回忆真实存在的事情时,眼睛会先向上、再向左转动。而如果去虚构一个画面,即说谎话时,眼球的运动恰恰相反,会先向上、再向右转动。我刚刚发现你眼球向右动了”
“喂,你这从哪本秘籍里学来的,准吗?”
啊钦笑着说,“我们舍长教的呀,百试百灵,你自己清楚。”
他猜对了,我过得没那么好,真的马马虎虎。
啊强分享了自己的为宿舍一连搬来十桶水,出去游玩先垫几百块钱,却等不舍友们转账。
女神跟我们讲,“其实我很少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我不太会说。” 我跟她说,“没关系,都这么熟了,今晚我们听你说。”
女神说自己没有故事,没有失恋过,最后终于吐露出自己有个暗恋许久的对象,而那人却一直不怎么搭理她。
阿钦打趣地说,“想约你的排几条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夜宵吃完已经四点了,啊钦招呼着大家快点睡觉,可我总觉得还是意犹未尽。
我问自己,我们为什么总是介意把不开心的一面展露给别人看;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故作坚强,装作很开心,把自己逼到抑郁呢;我们为什么要讲求那么多自尊,谁先找谁呢;我们为什么总是忙忙忙说等下一次呢。
那晚之后,我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做陪伴,也懂得了,跟别人索取陪伴并不可耻。
看《请与废柴的我谈恋爱》,印象很深刻的台词是:本想着长大成人后,能够普普通通地恋爱上班工作,普普通通地结婚,没想到普通居然这么难,普通对我而言,是种奢侈。
我开始学会,在有些情绪自己真的解决不了的时候,跟自己真的信得过的人说一声,你陪我吧。
我想试着陪你做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事,试着像我需要你一样,被你需要着。
我知道,你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