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有句话叫做:“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马祖道一禅师有一天带着侍者——弟子百丈怀海禅师一起经行,抬头刚好看到有一对野鸭子在空中飞过,道一禅师就问百丈怀海:“你看那是什么?”
百丈怀海禅师说:“那是野鸭子。”
马祖道一再问他:“什么地方去了?”
百丈怀海就回答:“飞过去了。”
话音刚落,马祖道一马上扭着他的鼻子拼命拉,百丈怀海痛得失声大叫。
马祖道一就趁机启发他:“何曾飞过去了?”
这么一说,百丈怀海就醒悟了。
真正有根器,师资契合,开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百丈禅师开悟了,然后师徒两个就回去了。
回去以后很奇怪,百丈怀海回到侍者寮就放声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他同寮的一个侍者就问他:“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呢?你是想念你的父母了吗?”
百丈说:“不是。”
侍者又问:“你是给人家骂了吗?”
百丈答:“不是。”
侍者问:“那你到底哭什么?”
百丈说:“我刚刚给师父扭我的鼻子扭得很痛啊!”
另外一个侍者就跑去问马祖道一,说:“师父,到底怎么回事?百丈怀海在那里哭得很伤心。”
马祖道一说:“他自己清楚得很。”侍者回来把师父的话学给百丈听了。
百丈刚刚还在嚎啕大哭,马上停下止住不哭了,又哈哈大笑。
把侍者给搞糊涂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现在怎么又哈哈大笑起来了呢?”
百丈就回答:“对啊!刚才是哭,现在是笑。”
从这则公案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启示呢?
鸭子是不是飞过去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是不是也随着野鸭子飞过去了。
意思是说我们生活之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在我们心里留下一个印象,如果你执著于这个印象,那就是生了过去心.
你的心活在过去,你的身体在当下,身心分离,这叫做行尸走肉。
生起过去心,就失去当下心了。
所以马祖道一要怎么来教化、提醒弟子,让弟子开悟呢?
马上扭住他的鼻子,作用是什么?
一个是切断百丈的过去心,马上回到当下,当下很痛嘛。
第二个是让百丈能够在剧痛之中感受到自身最真切的身心状态,充分地活在当下。
我们一直强调充分活在当下,但一般的人没有了解禅法,是不充分地活在当下,为什么不充分?
有种种分别、计较,不敢尽情表达。
百丈禅师开悟以后他有什么变化?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在乎任何外在的东西。
我们从百丈怀海禅师尽情地哭,尽情地笑,可以看出参禅开悟的人不是像木头一样,禅悟以后的情感状态是最大限度地体验自己的情感。
凡夫众生在现实生活之中因为有分别、执著,所以他不敢充分表达情感.
每个人戴着假面具,当然活得很累,像百丈禅师开悟以后尽情哭、尽情笑,这是充分地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