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的脚步任我走天涯,今晚特别想家,想妈妈。这种感觉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翻来覆去睡不着,翻看手机,哇!我禁不住喊出了声,今天是妈的生日(早就备注了)已经很晚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十点多,妈可能睡了?是不是还等我电话?都怪自己,忘了这个日子,怎么可以呢?真的不可以啊,可还是忘了,犹豫之中,拨了熟悉的号码,只一声回铃,接通了电话“大儿,还没睡那?”妈的声音高兴、清脆!
“妈,祝你生日快乐!白天太忙,给忘了!”妈的声音堵住了我所有的顾虑。
“没事,我都没当个日子,你还记得!妈挺好的,不用惦记,我一天没事就打打扑克,溜溜弯。你一个人在外要多长点心眼,不用惦记我,家里还有你姐呢!”
“妈!我给我姐打钱回去了,明天她就会给你送去,别舍不得花,我挣得多,年底还有奖金呢!”
“我不需要钱,手里的够花了。不过也行,寄回来我给你攒着。”
“妈!给你是花的,不是留着的,你过得好,我才放心啊!”
“我不用你惦记,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挂了吧,没事了,早点买车票,别再不好买!”
那头已挂断了电话,妈也是女人,而女人都会撒谎,我苦笑着,摇摇头。妈总是这样,对我有说不尽的嘱托,又总是先挂电话。妈的性格确实不用惦记,什么事都能掌握明白,也能料理明白。
百天的时候我就失去了父亲,没有印象,更没有交集,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爸爸车祸去世后,妈出于善念想和两个哥哥一起过,大哥二十岁,二哥十八岁。可哥哥的二姨总怕两个哥哥吃亏,非要分家。一边张罗给大哥介绍对象,一边帮我们分家。妈认吃亏,爸死后给的血金钱和家里所有的财产(无非就是几条鹿和三间房)我们哥仨平均分,姐不是爸的骨肉,不参与分配。同时把自己也列了出来。不到一岁的我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当然,首先接纳我们娘仨的还是姥姥家。姥姥家离学校比较近,妈就靠卖点小孩吃的、用的、玩儿的,挣点零花钱。姐姐不爱学习,据说啥也学不会,后来索性就不念了。姥姥家经济条件不错,但毕竟还有老舅和舅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不愿给姥姥填麻烦,不顾姥爷的阻拦在外买了房。只图离街里近,好能做点买卖,为今后铺条路。
春天的时候,妈起早把饭菜做好,利用一点点时间收拾菜园,白天去离家不远的街里出地摊,卖衣帽鞋袜。这是家里主要的生活来源。那一年我五岁,模糊记得,成天找姥姥、舅妈、还有表姐。妈说,不让这几个人来家里看我,否则走后就哭个没完。生活中唯一的陪伴就是姐姐。
冬天的早晨,家里很冷,煤气罐的火苗成了我和姐取暖的宝贝。在妈走之前它始终温暖着我,妈走之后火炕也热乎了。一个小被总不离炕头。家里柴火有限,妈挣钱一条线,舍不得雇工,更没有体力弄家来太多的烧柴,窗户上的玻璃花成了我最简单的玩具。冻得通红的小手宛如妈脸上微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