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幅图，就是今天我与学生杰昕谈话的切入点，他在参加一个摄影大赛，图需要配文，请我帮忙修改。于是就有了下面的谈话机会。很感谢杰昕，给我许多启发，所谓教学相长不是局限于教室里，还可以在课堂之外，甚至跨越时间的长河。下面是整理出来的聊天内容，它一定藏着一些教育的秘密：
（一）视野大小决定思想深浅
杰昕：王老师，有一个事情想请您帮个忙。是这样，我朋友那边最近有个摄影活动，主题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他的意思，是希望拍摄一组普通人在他们岗位工作，或者日常生活的小片段，通过以小见大，来反映这个大主题。照片已经拍摄好了，需要一些文字来描述照片和反映主题。因为我这个文字水平比较差，也对这个主题不是很敏感。所以我想看您能不能帮个忙，给这些图片写一些文案。
王晨杉（老师）：你可以写，我帮你改。……杰昕，已经修改好了，你看到了吗？
杰昕：看到了，谢谢老师。
王晨杉（老师）：今天在临中群大大表扬了你。主要是关注力，和创造力。我们现在的高中生有很多没有了。细微之处，极少有人看到。
杰昕：老师，真不是我谦虚，说实话，我这样的视野，在我们学校这样的环境里面，可以说是肤浅甚至是幼稚的。说到底还是一个视野大小的问题，初高中生嘛，毕竟接触的层次较低，又是在临高这个小城市，关注点难免会有点单一。环境所限，观察问题总会片面单一。老师平时有刷知乎吗？
王晨杉（老师）：少。至少你给了我教育的启发，现在我们应该培养怎样的学生。
杰昕：其实个人觉得，对于高中生来说，可以在闲暇之余看一看知乎。虽然说现在知乎的许多内容已经没有五六年前那样专业和严谨，毕竟在这娱乐至死的年代。但是对于初高中生来说，知乎确实可以作为一个开阔他们视野的平台。我高中刚开始看知乎的时候，也确实有视野瞬间开阔的感觉。现在上了大学，听过一些哲学和社会学教授的课，和身边一些同学也有过交流和思考，也开始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多么贫瘠和肤浅。生有涯而知无涯，确实。
王晨杉（老师）：的确，环境的逼仄会有视野上的限制，只有通过别的途径开阔视野了。平时我主要看公众号，纸质书，知乎少看。谢谢杰昕。
（二）阅读弥补人之间的差距
杰昕：老师，其实说实话，我认为最能影响一个人的视野的，是物质基础。经济条件更好的家庭，其实视野会相对更开阔。看事情也会有更多的维度。这是一个天然的很难跨越的鸿沟。然而读书，做事，则可以填补这种差距，不过要跨越，兴许会很难。
王晨杉（老师）：的确啊，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可以推荐一些读书的内容。现在学生是玩手机致死，得好好利用手机了。
杰昕：还有一个挺不错的app：得到。老师您也可以多推荐您的学生看看。我高中时候特别喜欢那个罗振宇。玩手机是常态，不只是高中生了。
王晨杉（老师）：所以，我想着不能那样让手机一味压制，而是教他们（学生）学会利用手机看点有用的。罗振宇讲时间，今年跨年演讲讲时间我看了。很喜欢！
杰昕：以前将他讲的好多东西奉为圭臬，后来慢慢长大了，也看的出来他的一些缺点和套路，现在看的少了。他的跨年演讲我两年没看了，老师您可以看一下《三体》，一部能开阔世界观的科幻小说。作者刘慈欣，《流浪地球》也是他的作品。真的很棒！
王晨杉（老师）：《流浪地球》看了电影，记得好像有一个杭州市三年级还是六年级一个学生写过《三体》类的小说。是的，时间和阅历也在检验和影响着我们的已有认知，说明你的认知和辩识事物的能力也在慢慢成熟呀，我觉挺好。
杰昕：认知和阅历长进了当然好，但最重要的还是行动呀，我还是太懒了哈。
王晨杉（老师）：懒，是一种心病。不过厉害咯，你对刘慈欣是真爱！而且最重要是你不仅看了刘慈欣的小说，关键也有自己的阅读感悟和思考，有基本的思辨能力。
杰昕：现在我在读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真的很难想象，一套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科幻小说，在今天仍然能让人感受到超越时空的宏伟！
王晨杉（老师）：你是个科幻迷。
杰昕：迷说不上，涉猎而已。
王晨杉（老师）：的确，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总流行一种说法中国科幻技术上比美国落后500年，而在主题上却落后了5000年，我想你谈到刘慈欣的科幻小说，过去这个说法可以推翻了。至少刘慈欣的《流浪地球》主题就很好。
杰昕：刘慈欣单枪匹马，把中国科幻拉到了世界水平。这是复旦大学文学系的一个教授说的。其实《流浪地球》的世界观还差《三体》太远。《三体》比《流浪地球》还要宏伟上百倍。电影很难拍出《三体》的宏伟的，其实《三体》电影已经拍完三年了，只是后期制作跟不上，现在都还没上映。老师可以在网上找一下《流浪地球》的原本看看，就一部短篇小说。
（三）思考使人变得聪颖睿智
王晨杉（老师）：你那么喜欢阅读科幻作品，又有思考。而我现在的学生也有喜欢看小说的比如侦探小说，甚至迷恋一些网络小说，还熬夜，可结果思考少，大多消遣。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你说到的《三体》，没看过。真得去看一下。也很期待电影。
杰昕：都有在看吧。我初中也在读网络小说，直到后面读的书多了。才越来越觉得没有营养，所以去找一下更厉害的书来读读，感受作者的智慧和自己的渺小。说到底还是个视野问题吧。毕竟我比他们大几岁嘛。《三体》电影其实很难表现出来作者的深度的。我感觉《流浪地球》也就将作者的思想体现了一半而已。至于《三体》。现在绝大部分的《三体》迷都不太期望电影上映，怕拍不好毁原作。
王晨杉（老师）：还是得回到视野，说明这几年，你到武大真的思考和长进了。我要向你学习。也是，《三体》原作太好了。读者期待高，对电影毕竟不是好事！
杰昕：当然，我觉得刘慈欣的思想有点马基雅维利主义的意思。我以前深受他影响，确实有点现实主义。还有一本书我不得不说就是真本《万历十五年》，真的是让人拍案叫绝。我确实觉得，中国史学界的好多知名教授，都达不到黄仁宇的高度。
王晨杉（老师）：真的很高兴你聊了很多，对我很有启发。还是当年你在课堂上的睿智思考的样子。
杰昕：老师，我还远远谈不上睿智思考。只是一个小孩子在谈天说地而已。
王晨杉（老师）：我的阅读史史学领域是空白。你不可谦虚。至少我现在就是你的学生。
杰昕：文史不分家嘛。现在看来，其实不只是文史，包括社会学，历史学，文学，甚至和现代物理都是息息相关的。老师您这么说，我羞愧了。
王晨杉（老师）：看来要改变一下阅读偏好，不然视野真的会变得很狭隘，思维也容易陷入僵局。你的提醒很重要！
杰昕：哈哈，老师，我们改天再聊。
王晨杉（老师）：好的。今天的聊天内容很重要。我想把它在班会上呈现给学生。再次谢谢杰昕。
教育是伸向远方的一粒种子，教学相长不只是在教室里生发，它还在课堂之外，它跨越时间和空间。等待一粒种子开花，或许就在一瞬间。
（林杰昕，就读武汉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