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总是对那种自然安静的书有着特别的喜爱,从沈从文的《边城》,到安妮·狄勒德的《溪畔天问》,再到最近刚合上不久的彼得·梅尔的《普罗旺斯的一年》。每一次读完这样的书,或者短文,自己都会对其中美妙的自然风景和独特的人情世故有着无比的偏爱。此刻自己的脑海中还是普罗旺斯的那些小村的美景趣事,只觉难忘,但终究是会忘记的,我相信。所以借着现在心中的满满的喜爱,好好的回忆着这令人难忘的普罗旺斯。希望等到自己忘记的时候,那普罗旺斯美丽风景,独特的人情风俗依然留存。
作者彼得·梅尔原本是在纽约麦迪逊大街从事广告业的资深广告人,于1987年移居法国的普罗旺斯,由此便写出了他的普罗旺斯系列书的第一本《普罗旺斯的一年》。书中记下了普罗旺斯一年的美丽风景,更记下了他和妻子一起见识到的独特的风情民俗。从新年伊始的一月的“午后,树影筛出的阳光斜进半开半合的木质百叶窗,如同半梦半醒的眼波,那诱惑令人难以抗拒。”到无风,无云,天空晴朗湛蓝的六月。到年末的十二月“时间倏然而逝,还有许多风景没来得及看、许多趣事没来得及做:我们说的法语依然是错误的语法加工匠的俚语;我们无意中错过了阿维尼翁的艺术节,高特村的驴子赛跑······”直至一年的结束,喜爱热衷于与普罗旺斯相处的作者依然错过了许多的趣事,也因此让我错过了。却因此让我更深的记下了其中的人情风俗。
有人说:“读完《普罗旺斯的一年》,你便经过美好的十二个月。”好吧,我承认!这一年我记住了那里的特殊社交礼仪和肢体语言“两个手中空空的男人相遇,至少会握个手。即便拿了东西,也得设法伸出小手指勾一勾·····男人也会互相亲吻。他们通常还会彼此楼楼肩膀,拍拍后背,捶捶肚子,拧拧脸蛋。如果某位普罗旺斯老友见到你真的欣喜万分,那你逃离他的熊抱时很有可能满身淤青。”同样,我也记住那里的浓厚的饮食文化,记住了清洁工巴勒诺先生头头是道的评论三星级餐厅。更加让自己难忘的是时间在普罗旺斯多么的富有弹性,“马上”可能指的是今天的某个不确定的时间,“明天”则指本周说不定的某一天。最具有伸缩性的莫过于“半个月”这个词了,它可能是三周,也可能是两个月,甚至是明年,反正不会是十五天。”正是因此作者才得出了“一定的学会对寄予无限期希望的事情不抱任何期望,如此,哪怕一点点进展都是欣喜。”这样高深的感悟呵呵!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时间概念,作者的房子直到年末才算是修葺完工,而这其中却还要得于作者妻子的妙计——以庆祝完工之名,邀请工匠带上自己的太太参加聚会。
可是虽说他们的时间概念真的是很模糊,可当地的工人做起事来却也是认真负责。难忘边哼着小曲边抡大锤的三位工匠奋战到午餐时分才肯停下,难忘老桑切斯先生和他儿子的做事认真的态度和友善亲人的举止;难忘博尼约村的“赛羊”比赛,难忘那里的咖啡馆,和一次次有趣的宴会美食。更加难忘那里的人们:作者的邻居福斯坦和他的妻子亨利艾特,马索的独门技艺和他那一口令最乐观的牙医见了都会绝望的烂牙,热水管工曼尼古希先生,地毯工让-皮埃尔,泥匠雷蒙······到最后难忘的,难忘的却只记得了普罗旺斯!
看完之后我也在想着《普罗旺斯的一年》这本书的相当于前言的一个小短文——从未改变的二十年。文中的“他们认定我在普罗旺斯的破坏中推波助澜”一句让自己不禁疑惑。一部经典的作品到底是增加了一个地方的文化,还是最终会将这个地方带向毁灭?显然,只有如此美丽的地方才能由此让作者写出经典的作品。如同秀美的凤凰古城让沈从文先生写出了经典的《边城》,而凤凰的秀美为人所知更多的是因为小说《边城》。为人熟知向往,必然会带来如潮的人流。在当今这样狂热的追求物质价值的时候,多少的古城,多少古朴民风流失。一方面每一个人对精神价值的向往,另一方面人们对物质价值的无限渴求。很多人会忘记了各自的追求,只会随波追逐。这里风景宜人,便一窝蜂而去。那里新发现了一个近乎原始的村寨,又是如潮水般涌去。如果说是大家的经典作品坏掉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显然是不公平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是否我们就定要到扬州去瞧瞧,我们可以去苏州,可以去乌镇,或许如今最好是去江南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村。一部作品带给我们的绝对不是说这里的地方有多么的美丽,只有在这里生活你才能得到幸福。绝对不是,就拿《普罗旺斯的一年》来说,它告诉我们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对生活的乐观积极,善良知情的态度!当作家所处的这个社会缺少什么的时候,作家就会渴求,或许虚构,或许来到一个世外桃源去发现。而我们之所以会觉得作家的作品写得好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着类似的情感体验,感同身受;另一种就是你所缺(少)失的某种情感,感受,而因为这部作品而深刻的感受到了。
真正的毁灭那一个个普罗旺斯,一个个凤凰,一个个扬州的不是那些与之相关的经典作品,而是我们的社会。我们忘记了自己的精神追求,迷失在了物质追求的深渊还认为自己在享受着精神价值。难忘《普罗旺斯的一年》,只愿普罗旺斯从此永远的留存,不仅仅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