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照片

一张让时间浸染得透着黄褐色的照片,正默默地展开在面前,总能漾起心中涟漪,那是我的小学,秀谷一小,依托着旧祠堂呈抱环状的三栋平房教室,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校门口弯弯转转的溪水流走了儿时的回忆。我多少次梦见自己回到教室,“起立,老师好”,我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现实中我其实不敢回去,不想触碰过往,目所能及皆是悲凉。

看着旧照片,默默地想着心事,兜兜转转几十个春秋没了,美好的梦想幻化成泡影,至今孑然一人,一无所有。一个人在黑路上走的时间长了,没有思想看不到希望心也窄了,一旦见着阳光走到原野,心豁然开朗也有盼头了,但如何走出来走出结果,看到春天,看到桃花梨花绽放,这或许没有那么容易,夜雨催春,梅花顶雪怒开,没有经历寒暑,是不会见着彩虹。

十一年被监视、骚扰,失去工作,关进八角派出所,最后又被赶出北京,在家躺平了几年,不情愿的找了个班上,沮丧、颓废套上了我。每天麻木去赶夜班,常经过新华都,临近黄昏,热闹的摊点就开始营业了,有的竖起来棚子,有的索性露天摆个烧烤架,竹签串的鸡肉、羊肉,滋滋冒油的鸡腿,葱花香的煎饼,蒜蓉香的蛤蚝,咕咚冒泡的水煮,全摆在新华都和国际大酒店之间的4米宽的通道上,做实物招牌。汤锅蒸锅热气蒸腾,炒锅烧烤油烟弥漫,色香味俱全。摆摊的队伍中赫然有脱去孔乙己长衫的大学生,令我驻足停留反思,像捧一把清泉洗脸,惊醒人生的选择,低下头面对现实才是真,毅然地拍下这一烟火照片。

因为精神疾病后遗症恐惧骑电动车,虽有多家工业园区企业邀请我几次,老板愿意见我,路程太远只能作罢,城内工作机会少之甚少,也只能栖身在国际大酒店做事。

今天又轮到我上晚班,凌晨1点,像往常一样巡视停在国际大酒店广场的车子,四周很安静,只听到自己缓慢、沉重的脚步声,突然感觉很难过,悲伤快涌出来,想起小时候大人吓唬顽皮小孩,鬼来了,长大了觉得很荒谬,这世界哪有鬼,现在经历事情多了,这个世界是真存在鬼的,而且是害人的,脑壳里老是充斥着这群鬼得意的笑脸。隐约我听到几声苍凉而惊惧的吼声,似乎从遥远处飞来,冲闯着我的耳鼓,循声走去,一只蜷缩成一团的流浪狗卧在石凳下,身体在剧烈的震颤,像极了当年我在北京的遭遇。

我在北京的公司位于锦秋国际大厦19楼,每天8点前就到了大厦。人的眸子通常可以看出善恶,我不唯心,但有经验让我相信。自打我上班三个月后,时时察觉气氛很怪异,有很多不寒而栗的眸子盯着我,我宁愿受顿怒目斥责也不原长时间受监视之苦。为了查明这些幽灵真相,我常侧目观察大厅和监控室的保安,终于发现这些家伙神情异样,眸子飘忽闪烁。互相试探中,锦秋国际大厦的保安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欲盖弥彰,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盘问我:“你是个送花的,怎么混进大厦里……”,“是吗?我送花给谁?你见过几千万的注册公司员工送花”,沉默还是沉默,他们似乎降低了姿态,但一场厄运随之降临到我的身上。为了揭开这段时间诡异事情,我来到大厅后门,门口有几个保安笑嘻嘻地抽烟,眸子散发着单纯,我上前略问数语,突然急匆匆窜进来一个锦秋大厦物业中年女人,两眼释放凶光,大声呵斥“查什么查,问什么问”,腔调里充满了傲慢和鄙夷,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紧张,如此蛮横,试图阻扰、掩盖什么?

现在我是孤身一人,而对方有人谋划有人出力,想到这我径直回到公司,思虑持续这么久的奇怪且恼人遭遇,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急却来到王总办公室,详细和她细诉这些诡异的事,着重谈到自己行踪完全被人掌握。王总是个干练的中年妇女,有在国企丰富的工作经验,她听完紧锁眉头,宽慰我说道“没什么事,我以前在天津工作时,外面晾晒的几条内裤都有人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背后有一个很大阴谋,也许和我以前的公司有关,这个公司有大量非法贷款,目前面临退市,将有人面临牢狱之灾,而我已经成为他们算计对象”。事实上我还是太天真了,腐败和权利常牵扯在一起,至今人家都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钱能摆平一切。

公司调动办公场所,市场部换到和领导附近的区域,我偶然一次听到软件部负责人张总谈话,他几次被一群未成年人围着,李总让他有事报警,他们略微迟疑看了我几秒钟。心猛的一沉,因为昨晚刚和张总单独吃过饭,事情蹊跷突然,显而易见事情是冲我来的,我放下鼠标,靠在椅子上,越发坚信整个事情和华通天香集团上上下下有莫大关系。这个公司人的简历大多是假的,公司司机和财务超过了员工人数,员工整天忙着做假,我委曲求全呆了一年三个月就走了,现在他们阴魂不散还计算着我。

其实我大概知道背后是哪些人害的我,原华通天香集团,上海影视传媒有限公司高杨瑜、高杨敏是幕后黑手,刚开始是位于中国国际科技会展中心b座905室部分员工参与,摇旗呐喊,最后干脆出动了黑恶势力,分工明确,有组织的跟踪骚扰,暴力恐吓,监视住宅,企图绑架等等罪行都源于一个卑鄙的目的,忍让、退缩助长这些人越发嚣张跋扈、肆无忌惮,我的人生机会就这样葬送在这群鬼的手中。

看看手机已经是零晨3点,我该去酒店里打卡,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地下室巡视到15楼,在每个楼道拐角处打完卡已四点,走到一楼尽头值班室,取下挂在墙上的文件夹,摞了一堆放在桌上,疲惫地趴在桌上逐一填完日常记录,卸下对讲机,闭眼想睡会,但失眠长期折磨着我,尤其上完晚班后,脑袋发涨,眼涩干涩干,一晚上不停抽烟使得嘴巴又干又苦,感觉精疲力尽,身体很累,太累了。我整整几十年都在本能拼命挣扎,不妥协权势,但应了古话硬柴好劈,明白了文革中被批斗的钢琴家往往先打断的是手指,遭人妒忌的地方越是最先攻击的地方,多年的酸辣和苦涩在心中翻涌,8点到了,同事神轻气爽,快步过来和我接班,有时候真羡慕他们没有太多想法,活的干脆、简单。

保安老苏进来一屁股坐在有点摇晃的背靠椅子上,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拿起茶杯猛喝了口水,嚷道“这两天有很多车跟车出去,拦杆没拦着,值班室监控屏幕有显示,老王查到不能怨我”,老王是福建总部派过来负责国际大酒店管理的,一个月来一周时间,据说2点还会起来查岗、逮住睡觉的就骂人、罚款,但保安对他行踪烂熟于心,对他的巡视像防贼似的。拿着微薄的薪水还要受地主的气,刚开始还怀着对同事的担忧和怜悯,时间长了也同仇敌忾,周旋在同事真真假假的争吵漩涡中。“你就不能盯紧点,老王会和你讲嘛理”,张拿起桌上对讲机用手来回吧嗒吧嗒拧频道,错愕地扫了几眼老苏。我和老苏搭过蛮多班,他接班总要早到两小时,我掐着点到都心灰意冷,而他既不为提携更不能涨工资,这种上班激情着实让我佩服,晚班时他常掏出8块钱的烟盒,自己嘀咕一晚上就两根烟怎么打发,我注意到他除了晚上抽烟其余时间都不抽,我年纪比他们都小也懒得去琢磨这些老大们的心思。底层百姓锱铢必较,心直口快但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公司打秋风,老王请酒店员工和新华都员工吃饭。酒店和新华都商场都是同一个福建老板投的钱,位置连在一起形成辐射效应,有背景自然能做大,与金溪县民间资本争利,也挣的盆满钵满。自然各个部门都坐一桌,此时大家都很开心,好像久违的故人,自家请客,嘴里冒出同伴的名字叮嘱吃多点,亲却热情地把硬菜转到同事跟前,倒是那些坐办公室的显得规矩矜持,非常斯文,不言语彼此吃自己的。

老苏漫不经心听着也没反驳,更没有怼回去,“去三楼开会,走走,到点了”,大家起身散去,管监控视频的网管静静地处理手上的事,对保安似乎有点避之不及,我也收拾完就下班了。

此时正是萧索寒冬季节,靠公交站台有三两50岁左右载客摩的抽着烟,袖着手来回踱步。一个双眼耷拉,额角污黑绕着一圈圈皱纹的老人蹲在站台处,右手护着破损不堪,黑腻腻的皮箱,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凸出,青筋毕露,应该是多年劳作的手,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层又一层裹在身上,两只狗不停的围着老人吠叫,老人抖抖索索拾起石头扔过去。或有穿红戴绿的女人,挺着将军肚走路笨拙的男士看看都仓促走过,我心理暗暗收紧,几只狗竟有这样的势利和洞悉人事的激情。去抚州方向的公交车行驶过来,老人缓慢起身上了车,他用手揩去车窗的雾水,透过窗玻璃依稀映着车内人影,两只恶犬不依不饶到追到车前,为什么不赶走这两只恶犬,我的心徒然有种罪孽感,人性都是自私的,没有触及自己利害谁都是看客,不是吗?一石子毫无征兆在我脚下,拾起愤怒地丢向那两只狗。

晚班和失眠让我最终一个月后提出辞职,最后一次上晚班又和老苏搭伴,老苏和我坐在亭子外,讲诉他年轻时的故事,那时大家都认定他头脑不清醒,前言不搭后语,闹出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勤工俭学,挑了一天的担,同学们精疲力尽,最晚回来的负责煮粥,没有菜,放点盐调味。第二天收拾桌上的碗筷,大家发现桌面撒了好些洗衣粉,难道老鼠饿昏了咬破洗衣粉袋,当年的洗衣粉大家都省着用,结果被这样糟蹋,大家气愤填膺大有灭了它们的想法,有个心细的同学问老苏:“你昨晚煮粥放盐了?”“放了,”并顺手指向盐袋,大家一看结果水落石出,是老苏把洗衣粉当盐巴放了,气得大家不停数落这个马大哈,“怪不得,我放了一次又一次都不咸”。

隔不多久他就要闹笑话,那一天中午最后一节课,是地理课,老苏一直打瞌睡,突然他跳起来从抽屉拿出碗筷,睡眼朦胧得举的老高,嘴里唱着“雄赳赳,气昂昂垮过鸭绿江”“干嘛呢,还没下课,早上没吃饭,你发神经还是对我有意见?草包”,老师拍着桌子怒吼道,恰好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哄堂大笑,有的差点笑岔气,有些鼻涕都笑出来,老苏自言自语“何老师真会开玩笑,一百多斤草包,大家还不拿去卖钱,有意见也只能到厕所上提”。

也许是这些缘故,他得了个浑名“苏老邪”,这个称呼并没有恶意,倒显几分亲昵,给枯燥的学习生活,添了几分乐趣,他也笑纳。老苏家里姊妹兄弟多,生活清苦,母亲有时会卖血,拿到钱就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县领导都来探望过他一家,提起这些事情,他喉头哽咽,现在生活多好,还有肉吃,孩子们能吃上零食,早上都吃包子。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吃包子绝对是奢望,那时早上我去医院食堂买回馒头,掰开用头天的剩菜夹到里面吃,母亲买布到裁缝店给我做裤子,都要叮嘱把裤脚边绞高点,来年再放一截下来,现在的孩子都是买衣服穿,真的要感谢邓公的政策。

我去过一次老苏的家,在县城西边老街,进门看见他母亲靠躺在摇椅上,有一张消瘦泛黄的脸,眼睛没有神,上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绒服,黑色裤子挽起可以看到双腿有点浮肿。见我进来,老苏的老婆有点诧异,招呼我坐,“妈,我把面条端来了,你趁热吃,能吃几多算多少”,老苏手里的白瓷大碗上有一个乳白摊蛋,面条香味掩盖了房间涩苦涩苦的中药味,老苏母亲点点头,无力地说道“鸡蛋给孩子吃吧,我没胃口,喝点汤就好,你弄点蜜糖水招呼下客人”,“别别别,我刚喝了水来,不渴,你吃吧”,我有点不知所措。“有什么办法了,年纪大了,家里条件也不好”,老苏边说边喂老太太面条,这时我才注意到房子屋顶低矮,墙壁有点潮湿,房子有年头了,老苏母亲吃了面条后,有点精神,颤悠悠地说“现在县里来文件,旧城改造,我们家要搬新房子住,国家政策好啊,没有忘记老百姓”,我连忙走上前握住老人冰凉粗糙的手,“会好起来的,有老苏了”,“以前孩子多,不像人家宠着、惯着、搂着,懂事的大的带小的,有几个也没上过学堂,跟着我受委屈受苦”,老苏默默站起来,“妈,你别瞎说,菩萨托梦,你能活九十九岁,我替你还摸了菩萨的肚剂眼,烧了香,改天再去庙上还愿”,我不作声,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老苏老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给我茶杯里添了开水,“老苏告诉我,你以前在北京上班,遇上事回来,别急,留得青山在,啥子也别怕,天子脚下的北京也要讲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最后都会有报应”,这些话触动了我,愕然地呆立,起身匆匆告别,老苏瞪了他老婆几眼,把我一直送到路口。

“你知道丰收港吗?”“当然知道”,那个年代丰收港是县城纯朴恋爱热土,蜿蜒曲折的河两岸是笔挺的松树和杨树,岸堤一侧是一望无垠的蹈田,纵横交错田埂小路上的水牛悠然甩着尾巴啃着青草。一到晚上腼腆的大姑娘、小伙靠坐在树下卿卿我我倾诉情肠,皎洁的月色下,大姑娘声音极小地唱着90年代流行的歌曲,“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我和同学晚上常去逮亲嘴的男女,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赶我们走”,老苏发出呵呵笑声,“谁没有年轻过,恋爱的味道是甜蜜的吧,想起来像是昨天发生的事”,老苏喃喃自语,眼角的邹纹有泪花。

此时此刻我们促膝侃侃而谈,热情、亲却、风趣的谈吐看不出他过去的影子,生活的历练能锻造、改变一个人,我们谈过去,谈今天,谈以后,谈家庭,谈社会娓娓道来,不经意已是零晨。从他的言谈、神情、动作,虽然不是学者大家,更不是商贾大官,但他是个尽职尽责的有感情的老大哥,于是我以为在任何角落旮旯都有盛开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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