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噔......”
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六七点,就能听见妈妈下楼梯的声音,迅疾而响亮。对于沉浸在梦乡里的我来说,这是一种多么沉痛的嘈杂声。神奇的是,妈妈总喜欢在起床以后,咚咚的跑到我房间,与我说上几句话。说话的内容大体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在被窝里哼哼的恩上几声,继续半梦半醒的睡去。
夏天的时候,偶尔睡不着,五点的时候醒来,天已经微微发白了。走去阳台吹个清爽的晨风,顺便看见东方的太阳朦朦胧的升起来,从一点点泛白的红,到黄灿灿的光芒辐照天际,像一个动人而美妙的魔术,而这个过程,总是快的让人难以置信。我听说,在国外的某个地方,日升、日落都是慢慢悠悠的,摄影师们可以泡一壶咖啡,在海滩边坐上一阵,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去完成自己的大片拍摄。
偶尔在晴朗的清早,还能看见彩虹。在书上看到说,彩虹常常是相伴而来的,我们看到最多的是自上而下的呈现出红橙黄绿蓝靛紫,而她的小伙伴“副虹”则是把颜色自下而上的掉了个个儿。于是,我常常也看见成双出现的彩虹。
小的时候,农村的家里还没有筑起围墙,菜园子只用很矮的网子围起来,常有小麻雀不注意撞上网子而被绊住了身子。有一天早晨,爸爸妈妈不在家,村子里远远的听到叫卖声:大饼油条麻球豆腐咯。记忆里的大饼,简单朴实的味道,我总喜欢甜甜的大饼,“甜”这种东西在我生命里真是一种再美妙不过的味道了。
那一天,叫卖声渐渐的暗淡下来。我和姐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叫卖的大叔。只见他停下车来,环顾四周,蹑手蹑脚的跨进我家的菜园子,摘了一个瓜以后急匆匆的回到三轮车上。“大饼油条麻球豆腐咯......”叫卖声在村子里缓缓隐去。那以后,似乎很少再听到大饼的声音。
长大以后,少有早起的兴致。
大四那年,为了多留些特别的回忆。某一日兴致冲冲的与心跑去看日出。四点多的时候,循着闹钟的声音而起,踩着校园里微弱的灯光踏上伟大的路途。上山的石阶很黑,没有灯,没有人,我们才想起,两个女孩子,要遇上坏人该怎么办。心说,拔腿就跑。
幸运的是,我们没有遇见任何不好的人。到达初阳台,遇见很多早起锻炼的人,老爷爷老奶奶居多。老年人的睡眠,是一种奢侈的东西,有时候,也觉拥有一个美丽的早晨是一件分外美好的事情。每天早上,在公园的空地上,看见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们悠闲的散步,自在的打着太极,跳着小舞,或打上一盘棋,想必这样的老年生活,也算是安享了。
这天,我们没有看见日出。
那以后,心谈了恋爱,过上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生活。俩人每日早早的跑去植物园,去西湖散步,恋爱在如火如荼的日子里不急不缓的火热。大学的时候,睡眠总是不好,轻轻的一点声音都能惊醒。伴随着心起床的声音,睡意在朦朦胧胧中轻轻的打散了。
毕业以后,因为对于食堂的想念,渐渐喜欢上早早的起床只为跑去学校吃个早饭。蔬菜饼、华夫饼、绿茶饼,紫薯粥、黑米粥、青菜粥,葱油拌面、鸡蛋面、酸菜面,肉包、菜包、紫薯包,牛奶,豆浆,鸡肉卷,泡芙......食堂的很多食物,都太符合我的口味。不敢说不爱山珍海味,只觉这些简简单单的食物,反而是我生命里最不可缺少的生活。爱大米和面食,就像生命一样的去热爱。
吃过早餐以后,在清晨人还不多的校园里面走上一遭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因为对外开放的缘故,周末的校园成了杭州人民的公园,而唯独这个清晨,除了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还没有游客的侵入,显得格外美好。
雨后,叶子被打落在校园的小路上,偶有一对情侣在树下穿行而过,景与人,充满了静谧的美。中午的时候,天放晴了,从阴阴的细雨来到阳光的普照,亮的有些睁不开眼。这一天,终究是热热闹闹的开启了。
我是一个不太喜爱黑夜的人。夜晚的风景,灯红酒绿的街道,繁华里透着冷冷的孤寂。夜有她独有的风情,城市里的夜,她更像是大上海的纸醉金迷,艳艳的情欲。而清冷的夜,安静的有些彻骨。尽管也是美丽,只相比于早晨清新的空气,不能说她逊色,却着实不是我的最爱。
每回写字的时候,总习惯一边写一边想象着笔下的风花雪月,于是写到一半的时候,激动的想去看西湖的清早。早上六点爬起来,公交上遇见许多中学的小孩子。青葱的记忆里,那时我们不懂成长是一件太迅疾的事情。
经过公交的长途跋涉,到达北山街的时候已是八点了。遇上上班时间,路上的车辆很多,北山街依然美的让人心碎。梧桐叶还是黄绿色的,在清早的时间里更呈现一份特属的清新的颜色。偶然看见湖边的梧桐叶一片一片迫不及待的飘落,很想要把这样的美景捕捉下来,无奈拍不出它万分之一的美丽。
从玉泉出发经过灵隐路,沿着北山街,一直走到了湖滨。很是喜欢湖滨路的落叶,在北山街,总愤恨清洁工人太过尽职把落叶都及时清理去,而这里,仿佛真真实实的遇见每一片有生命的叶子。每回从商场出来,人们都爱沿着西湖走,湖边挤了满满的人,反而这条被挡在了大树外面的马路自然而然的清静下来,格外动人。
一直不能确定自己会在杭州待上多久,彼时以为将把余生都倾注在这里,却想来自己是个太善变的人。若老来还留在这座城市,早起逛西湖想必就是老年生活的一大乐趣了。早起的晨光,总是分外的惹人怀念,在热爱西湖与厌恶人山人海的矛盾里,唯有这个清晨可以成为生活的出口。
这一刻,美美的享受清净的时光,总像与清早谈一场漫长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