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印章配得上“中国第一老丈人”?

别人家的孩子比你优秀,别人家的老丈人也是。独孤信,就是“别人家老丈人”的代表。

独孤信是谁?西魏、北周的著名将领,西魏“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中的“八柱国”之一。“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这个名号听起来有点“中二”,但可是当时最顶级的军事集团,这个集团还有个别称叫关陇贵族,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父亲(隋太祖)和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爷爷(唐太祖)都来自这个集团。

关(关中平原)陇(甘肃陇山)集团地理位置示意图

独孤信还是历史上有名的大帅哥,帅到前一天骑马进城时被风吹歪了帽子,第二天“侧帽”就成了一股时尚潮流,席卷全城,人称“侧帽风流独孤郎”。如果这些你都不知道,那……没关系,他的女婿你一定认识。

独孤信一共生了七个女儿,其中三个都嫁给了皇帝,大女婿最没有名气,是独孤信在北周的顶头上司北周明帝宇文毓,四女婿是唐高祖李渊的老爸,最小的女婿名气最大,就是隋朝开国皇帝本帝隋文帝杨坚。

唐代阎立本笔下的隋文帝

在古代,一个“岳父”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给皇帝当“岳父”,独孤信不仅做到了, 还一人身兼三朝国丈,所以又有“天下第一岳父”、“中国第一老丈人”的美称。不过我们今天的主角,不是这位牛13的岳父,而是岳父的印章——煤精印。这是好久之前写皇后之玺时答应大家要写的(戳这里回顾),萃花今天终于来还债了。

煤精印,高4.5厘米,宽4.35厘米,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是的,这个乍一看像骰子的东西是枚货真价实的印章, 之所以看起来黑乎乎的,是因为它的材质十分特殊,非金非玉,更不是后世流行的“四大印章石”,而是煤精(石化的煤)。

煤精天生具有纹理,用来雕刻再合适不过,我国煤精雕刻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距今7200多年的沈阳新乐文化,距今3500至4000年的内蒙古赤峰夏家店文化中也有许多煤精材质的饰品出土。

新乐文化遗址中出土的煤精制品,沈阳博物馆藏

但用煤精来制作印章却极为罕见,据说截止到清代一共也只发现过两枚, 不过比起材质来更为罕见的是这枚印章的形状和印文。一般的印章不是正方体就是长方体,真正刻有印文的只有1面,就算心血来潮把每一面都刻上字,也顶多折腾出一个魏晋“曹氏六面铜印”那样的六面印。

天津博物馆藏的魏晋曹氏六面铜印是一枚女子用私印,印文分别为“曹氏” “女言疏”“曹氏印信”“曹新妇白疏”“官”和“印完”

但这枚煤精印就不一样了,人家是个不规则的“球体”,印面数量多达26面,其中正方形印面18个,三角形印面8个,能够“折腾”的空间一下子多出好几倍。

但印面太多了也有烦恼,比如应该往每一面上刻什么内容,别说普通人头疼,独孤信身份这么不普通的人也没能把26个面都刻满,只用到了14个正方形印面。这14个印面的内容分别是“臣信上疏”、“臣信上章”、“臣信上表”、“臣信启事”、“大司马印”、“大都督印”、“刺史之印”、“柱国之印”、“独孤信白书”、“信白笺”、“信启事”、“耶敕”、“令”、“密”。

以上47字印文皆为阴文楷书,书法遒劲挺拔,明显带有魏书的意趣。按照使用的场合不同这14面印文可以分为三类: 用来向皇帝上奏的“上书用印”

处理公事时使用的“公文用印”

以及私下书信往来时使用的“书信用印”


有人认为,独孤信是因为官职太多,嫌随身携带十几枚金印太不方便,所以把各种官印和平时常用的一些印文都刻在一起,做出了这枚我国迄今为止印面最多、正文字数最多的“三合一”多面体印章。

这理由听起来很是拉风,也十分符合独孤信“天下第一岳父”的身份,但可信度并不高。首先官印是官员身份最重要的象征,不是自己想刻就能刻的,就算独孤信位高权重,官印能够私家定制,西魏官印印文用的也应该是篆书而不是楷书;

其次,大都督、刺史和柱国是独孤信在西魏的官职,大司马却是西魏灭亡之后独孤信在北周的官职,不存在把这四枚官印合为一体的可能。

萃花倒是觉得,独孤信应该是在晚年时把这辈子曾经用过的印章都“收集”在煤精印上,借此回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所以并不具备啥实际用途。真要用的话,不说别的,煤精印连个印钮都没有,每次盖个章,岳父还不得抓一手印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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