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母亲给父亲写一封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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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丟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愿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1

车里又在播放刀郎的《西海情歌》。

每次这苍凉的声音总让我泪流满面,那歌词是写给父亲母亲的,是母亲的喃喃自语。

那天早晨,母亲提着饭盒给父亲送饭,进门看到的却是父亲在病床上被抢救电击心脏。

从此,风筝断了线…

2

母亲一直在想父亲,过不了那个坎儿。

再过几天又是七夕了,女儿替母亲给父亲写一封情书吧。


3

老伴儿,前几天在新疆的侄女儿又打电话来让我过去新疆住呢。唉,你说你呀,你要是还活着,咱不就去了?你说的好好的,趁咱俩还能走得动咱得去一趟,守着侄女住几天,呐孩子命挺苦的。

老伴儿啊,你怎么说话就不算数呐?


老伴儿,这热天儿眼瞅着就过去了,你走前儿剩下了好几瓶啤酒,也没人动没人喝,那天看了看,瓶上全是土。上坟孩子们都是给你白酒,晓得你喜欢白酒。唉,你这辈子就好喝两口,你说我还嫌你喝了。你喝酒爱过敏,后背起疙瘩,痒的你难受,你还是喝,你说俺能不生气?

老伴儿,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去了,俺干嘛不让你喝点?你从景德镇带回来的那个温酒的酒壶,那个酒杯,还都在酒柜里,隔几天给你擦擦。有时候想给你炒点花生豆。好这口,不挑菜,一个臭鸡蛋能打发你一壶酒。

老伴儿,你单位发的那个播放器,俺天天擦擦,和收音机摆在桌子那呢。

老伴儿啊,你在的时候,天天下午四点打开收音机听评书杨家将,俺嫌你麻烦,就开电视,你就把收音机声音开的那个大啊,记得不,咱俩天天为这事吵吵,你说俺看电视都看不懂,俺就呛你‘我不懂,你懂!’

这话啊倒成了口头语啦,只要咱俩一抬杠,孩子们就起哄“我不懂,你懂”,笑咱俩哩,咱也就吵不起来了。

现在啊,没人吵喽。

这会儿俺也天天下午四点打开收音机,杨家将还讲呢。还是打开电视。

老伴儿,咱家小三轮车坏了,孩子们要给我换个新的,俺不乐意,俺不愿意跟她们说,舍不得呢,这三轮是你天天骑着去买菜的,是个念想。俺推到胡同口让人家修了修,花了五块钱,要是你在不就你修了?还省五块钱呢呐。

老伴儿,那会儿,每天俺和老太太们坐在楼下闲聊,你骑车驼了菜回来,咱就上楼,俺煮饭你炒菜,一边做一边吵吵。

满满一桌子菜,等孩子们回来开饭。

这如今儿,坐在那儿,长长的胡同咋就看不到你骑三轮的影儿呐。

老伴儿,你那嘴呀天天不说俺好,净挖苦俺,说俺傻,说俺笨,那会儿俺还真不服气,俺是八级钳工呐,针线活也是出了名的好,缝缝补补带大四个丫头,俺怎么会笨呐?这等你走了,知道俺多笨了,就会蒸馒头擀面条煮米饭熬菜粥,你炖的肉俺不会,你腌的酸白菜也不会,你炖的鱼俺不会,菜也炒不好吃。

你在,灶上的事也不用俺操心,俺只做针线活。你这突然走了,俺就觉着墙倒了,天塌了,不知道干嘛了。

老伴儿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仁不义,好端端个人儿,咋说走就走呢,连个招呼也不打,那天早晨给你熬了粥,蒸了鸡蛋糕的,你说身体不碍事,咱今儿就回去,俺去了你咋就不睁眼了呢!

老伴儿,你去了哪里啊,你让我怎么找你呀!

你又把俺落在后边,每次一块儿上街,走着走着,你就把俺落后边了。

你把俺落后边了

俺跟不上你

你说话不算数

说好咱俩一块儿去新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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