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势必至,不优则劣兮不兴则亡。
谁能得到第一,谁就是绝对的正确。就像上帝总会偏爱聪明的孩子,一个不论再如何虔诚的愚笨之人,上帝也不会多看一眼。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天堂建立,地狱附行。在走投无路时自己加入雇佣兵谋求生路,本以为正步入天堂,却失脚跌入地狱边缘。
本身为特种兵如今讽刺至极成为佣兵一员,上天似是不死心般一步步将自己逼至穷途末路。
意料之外的轻松加入了雇佣兵团,却是迟迟没有接收到其他指令使自己颇感不解。与自己同一拨的新人时常围在一起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佣兵团从不收废物】
就像是回答了自己的疑惑一般,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午从食堂扩音器传来人声。然后,和平在瞬息消失殆尽——一千人里,只能剩十个人。于是,为了百分之一的概率,他们拿起了腰间上膛的枪和散着寒光的匕首。
【你们只有七天时间】
暴风雨前的寂静,每人都充满警惕看着四周人,剑拔弩张,点点星火燃烬这里,足矣。倏忽间崩溃的尖叫和刺耳的枪响在刹那迸发,第一朵红玫瑰盛放,攀着军绿色的荆棘疯狂生长。九百九十九人目光交接处,第一段烽烟带着低低的悲鸣在空气中升起,又缓缓地飘逸开去,嘶哑地渐渐透明。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先行离开这个即将横尸遍野的地方才是明智保身的选择,慢步移向门前,枪响将吱呀的开门声做了完美的掩盖。在远离食堂后,略微吐出一口浊气,半倚角落略作歇息,思索以后该如何面对现实。
——发觉老鼠来打扰思路。轻瞥面前离自己不远的黑洞洞的枪口,如果不是枪的主人手还在颤抖着恐怕自己是在劫难逃。
一动不动使人松了警惕,在瞬息间打掉人枪扔至一旁以擒拿术困住人,果然弱的不堪一击。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了结面前痛哭流涕的人或是放了他,对普通人下手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底线,忽的感觉左肩撕心裂肺的疼痛——若他鞋底没有与匕首同样锋利的刀刃,自己或许会放了他。垂眸将人大动脉刺穿,转身不去看人鲜血淋漓。
人性的疯狂日复一日不停歇高涨,四处弥漫着作呕的腐尸以及早早干涸鲜血的气息,先前也有许多不自量力的蝼蚁来打扰大虫的休息,结果毫无例外被碾碎于猛虎足下。神色随着死于手下人数而逐步漠然。
黎明将至,第七天即将到来的白昼悄无声息在幸存者耳旁低喃,是鸣着葬曲又许给胜利者凯旋的赞歌。无法再坐以待毙,原本涣散目光在瞬息聚焦,拖着伤痕累累望向不远处尸体堆砌成的王座之上的参赛者——那是第一。
极目一望,那是死亡,是穷途末路,是永久的冬天。
一山不容二虎,于自己所想的 差不了多少,两方同是伤痕累累,血腥味刺激求生的本能,非存,即死。
腹指贴上匕首反手持刀隐于小臂,脚底步伐凌乱走着毫无规律的路线目标却是明确的指向尸堆上人,生死三米。
倏忽闪身于人面前小臂旁匕首瞬时出击直刺人肋骨却是失算人反应如此迅速,暗惊不妙立刻向后撤开果不其然之前所站之地被炸的尘土飞扬。“疯子。”就算是自己也忍不住低喃,想用尘土迷了眼放到她这儿可不是明智之举。
五感凝聚于两耳,立尘土间寻着动静却是突然发现周身没了声响,分神之际那拳携风打至左肩传来脆响,左臂再用不上力强行将喉间腥甜压去,应接不暇的躲避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旧伤未愈新伤又多了数道,啐一口血拭去嘴角鲜红再呼出浊气。喘息之后又是一波波属于对方的进攻。
全身的细胞叫嚣着疲乏,身体的负荷达到了极限,理智也被毫不留情的揉碎,再也无法支撑住肢体,落入一片深沉的混沌之中。踉跄跪落于地面,猩红的血气在鼻尖弥漫。
怎能在此处死去...!
四周黑暗与不停传来的疼痛无声地重复着这句话。于是弥漫的灰尘静滞了,空气间的压抑被切割开来。祈愿化作执念,像一柄刀尖闪着光的匕首,划破黯然死寂的天穹。失焦的眼眸中再次倒映出光芒——如原石那样冷硬的光。
起身拂去灰尘弃去匕首抬眸望面前扬肆意笑容之人,胜率有多少?无从得知。不过,我讨厌这个笑容。将手雷保险栓拉开点燃延迟引信甩向人,天助我也爆炸将四周地面砂石扬起将人迷了眼,就像刚开始般模样。
以性命作为赌注的搏斗,此时才将腰间上膛子弹打入人心脏之中,隐约望砂石中黑影倒地亦再站不起来双手不住颤抖,扩音器哨响预示比赛结束。
似是某个地方突然放松下来意识渐渐空白,满身伤痕血渍甚为可怖,耳旁嗡鸣似是欲想划破耳膜,跌坐沙地片刻鲜血染红地面,隐约觉被人扶起眼前一黑无了后续。
【雇佣兵1457,归队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