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看《多情剑客无情剑》时,有两个点十分不理解,第一个是李寻欢既然那么爱林诗音,那为何还要把林诗音让给那个伪装君龙啸云?第二个是龙啸云为何会对李寻欢恩将仇报?
李寻欢是何许人也呢?李寻欢是古龙武侠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主角。其原本是世家公子,但一家人,都屡屡都只中探花,李寻欢在家排行老二,中探花后,人称【小李探花】,李寻欢懒散而潇洒,荒疏而沉着,身上有一种诗人的气质。
李寻欢以飞刀闻名,由于他的外号是【小李探花】,因此他的武器也被称为【小李飞刀】,刀很轻,很短(长七寸),很薄,几乎就宛如一片柳叶。江湖对「小李飞刀」的评价是:「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意思是李寻欢的飞刀从不轻易出手,但只要一发射每发必能命中目标,绝对没有一人能躲得过。
李寻欢从小与其表妹,也就是武林第一美人林诗音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就像是《天龙八部》里面的王语嫣和慕容复一样,但是有一次李寻欢在一次被仇人追杀中被龙啸云所救,李寻欢和龙啸云默契相投,两人结为八拜之交。
李寻欢将龙啸云引入李园中,却未料龙啸云看见林诗音的那一刻,不知李寻欢和林诗音已经定了亲,而对其一见倾心,从此相思入骨,病入膏肓。无奈之下,李寻欢为了成全自己的道义,转而寻欢作乐,流连酒肆之中,伤透了林诗音的心,最终促使林诗音嫁给龙啸云,林诗音和龙啸云结婚那日,李寻欢把自己宅院作为礼物,赠送给龙啸云,自己从此浪迹天涯。
很多人都说李寻欢是个“圣父婊”,为了成全自己的兄弟,而把自己的媳妇和宅院都送给龙啸云,从而伤透了林诗音的心,真是个渣男,那么李寻欢到底是不是个渣男呢?
仔细看《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人也许会发现,其实李寻欢对于林诗音一直是一种保护型的那个关系,在李寻欢的眼里心里,林诗音一直都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而李寻欢因为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仇家,这些仇家因为伤害不到李寻欢,转而去伤害与李寻欢最亲近的林诗音,就这样,才使林诗音因为李寻欢的原因而受到不少伤害,这一点,每每让李寻欢感觉到是自己的失责。
而龙啸云不是江湖中人,没有仇家,当李寻欢知道龙啸云喜欢林诗音时,觉得其实龙啸云是最适合林诗音的,林诗音也一直都喜欢稳定平和的生活。而李寻欢则是江湖中人,动荡不安是常态,从这一点上看,李寻欢并非只是一时率性而为。
另一方面,李寻欢和林诗音两人是互相并不懂对方的,即便他们是朝夕相处,《多情剑客无情》中有两件事足以说明一切,第一件事是李寻欢为了让林诗音伤心,突然性情大变,转而进入流连于烟花柳巷中,林诗音作为一个从小和李寻欢一起长大的人,却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只是认为是李寻欢变心了,而不去细想造成李寻欢性情大变的根源。
另一件事是当李寻欢被大家当成是臭名昭著的梅花盗时,林诗音这个从小就和李寻欢一起长大的人,照理说应该完全知道其秉性的人,却还是去当面质问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从这两件事中,可以看出,其实林诗音并不是很懂李寻欢。
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龙啸云对于李寻欢,那是救命之恩,李寻欢无以为报,只能把自己林诗音割让给他。
后来李寻欢浪迹天涯是一副“他身材虽很高,面目虽也还算得英俊,但看来却很憔悴,终年都带着病容,而且还不时弯下腰咳嗽。”很多人都以为李寻欢是多么挚爱林诗音,其实也并不一定,主要原因是在李寻欢心中,林诗音一直都是一个被保护的弱者的形象。而且李寻欢流浪天涯,需要一个照顾自己的人,而在他前半生的岁月里,身边的女人只有林诗音一个人,因此在失落时想起她也是理所当然,并不一定说明有多爱林诗音。此外,“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林诗音一直都属于别人,从这点看,李寻欢后来对林诗音念念不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得到,雾里看花总是美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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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云为何要对李寻欢恩将仇报呢?
古龙是对人性有着巨大的深思的,俗语大恩如大仇,这是中国人于人情世故冷酷而又精辟的至理名言,古今同理,中外一也,放之四海皆准。在我辈看来,小恩小惠如家常便饭,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施之者如沐春风,受之者吹面不寒,倒显得觥筹之间一团和气,而大恩则不然,施之者居高临下,受之者心有戚戚,均知恩重如山报之不易,长久则成为双方的负担。但凡朋友往来,谁不希望人敬一尺?起码也要平等,谁愿意见一个自己先矮三分的故人?受人大恩的感觉,大抵如此,避大恩人有如避大仇人。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可是如果你暂时甚至永久都拿不出涌泉哪怕是滴水回报,则又当如何?只有无颜相对,避之惟恐不及,有恩难报的压力,低人一等的心理暗示,转化为怨恨自然毫不足奇,阴暗一点的,甚至希望恩人在眼前永远消失,于是大恩即成大仇。古之高风亮节之人,施恩不望报,常常举家归隐或远迁,以免相见之尴尬,其实,这些畅晓世情的通达之辈,此举名为避世、实乃避祸,深得大恩如大仇之三昧。
李寻欢对于龙啸云也是这样,李寻欢为了报答龙啸云的救命之恩而把自己的女人和家宅全部奉上,至此,龙啸云和李寻欢的地位完全扭转过来了,李寻欢成了施恩者,龙啸云则成了受恩者。龙啸云终其一生无法报答李寻欢这个恩情,大恩如大仇,因此,后来龙啸云恩将仇报完全就可以理解,因为只要李寻欢死了,他这一生才会心无愧疚。
关于大恩如大仇这个观点,古龙在此之前有所铺垫,前几章,在小镇客栈中,阿飞救了被黑白双煞逼的要死的「金狮镖局」的「急风剑」诸葛雷,却未料转身的那刻反而遭诸葛雷暗算,而在这个生死关头,幸好被李寻欢出手以飞刀相救。
但是阿飞还十分不解,李寻欢说“大恩如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