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经过一夜的休息,有了更多的精力去观察这个国度。今天计划是去印度朋友迪帕家里,他当我们的向导。本来约好的九点钟,我们在酒店大厅等着他,过了大概十分钟还没到,就打电话问他,还有多久。他说还有五分钟。我们说没有问题。然后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到,我们就又给迪帕打了电话,他说还有五分钟马上到。
我们就没有太多的信心,印度的五分钟和国内的五分钟计算方法可能不太一样。来之前朋友们说印度没有时间观念,不靠谱,看来今天还倒是印证了一下。没有办法我们耐心等着,大概过了十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迪帕来了,说很抱歉,堵车。好吧,我想班加罗尔堵车应该不是从今天开始堵的吧。
然后就驱车往他家的方向驶去。透过车窗,看到了印度特有的“突突”三轮车,黄绿颜色相间,而且车上会有成串的橘黄色的花朵挂在车上,非常有民族特色。后来问迪帕他说这是真的花,装饰用的。城市倒是很堵,开不快车。在等红灯的时候,旁边刚好停了一辆卡车。这个卡车满身被画上了五颜六色的图案,就像节日的花车一样,包括驾驶室内,车顶都是图案,图案就是印度手工包的那种,有些波浪还有一些点缀。很有意思。在国内没有见过,应该也不允许。当车子准备开动的时候,旁边的卡车大喇叭声音也是很奇特的,声音发出来是那种蜂鸣音歪歪扭扭,盘旋而上,就像小时候家门口有拖拉机烤玉米棍,出来的玉米棍都是一圈一圈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了迪帕小区门口。一路颠簸,路也真的不好走。倒也是理解迪帕今天来的时候迟到。小区楼层不高,大搞有个7-8层的样子。然后有个可视电话,打了招呼后就进去了。进去后穿过一个类似停车库的地方,里面停车着大概有5-6辆摩托车,有一个是宝马标志的摩托车可以认出来,其他的车子虽然不认识,但是都是类似于竞速或越野类型的车子,不像印度街上那种普通的车子,很是气派。我问迪帕,我说你们很喜欢摩托车,这些摩托车很漂亮。他说这些摩托车都是他的,其中白色的是他的最爱。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买那么多摩托车,而且每个都还不错。经济实力还是不错的,即使是在国内也是很好的了。
接着,我们进入电梯,我问你们家是第几层,他说这栋楼就是他的家,现在我们去第四层。这次快惊掉了下巴。刚才我说的小区是错误的,这个小区就是他的家。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富裕,这次是个土豪爸爸。到了四层,电梯门打开,就直接是进入了客厅,四个字形容:金碧辉煌,我说这个迪帕平时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么低调。随即走过来一位大概50岁左右模样的妇女,迪帕介绍说,这是她的妈妈。我们打招呼问好,就让我们坐下来了。很快又来了两个人端着茶水到给我们喝。从穿衣打扮,以及行为,我们判断这个应该是他们家的佣人。这种奢侈程度倒是真的令我们没有想到。
坐下来聊聊天,印度的经济,环境,还有基础建设发展情况等等。然后我们也找他换了一些卢比。然后说带我们去他的工厂参观一下。他说很近,就在旁边,然后我们开车又是一个钟头……看来距离上也是喝国内的度量衡有差异。印度人吃饭晚一点,所以对他们来说还有一些时间。
到了工厂,工厂应该没有什么4S标准,大致是个工厂的样子,但是没有那么干净,工厂有个50-60人,生产一些设备类的东西。迪帕对我们说,我们随便参观,车间有点事情耽误五分钟,然后过来。我们想,这5分钟又是半个小时。行就随便转转吧。厂里的环境又热又闷,不太好。我走到一个女孩子的工人旁边,很瘦,皮肤黝黑,很礼貌地对我打个招呼,没想到她英文还是蛮好的(因为有些年纪大或者印度工人是不会说英语的),我也和她沟通了起来。
她说她在这里工作了5年,一周六天,一天8-9个小时。中午自己带饭,下午有半个小时喝茶休息的时间,吃的非常简单。不提供住宿。我问工资多少她说5500卢布,换算RMB550元,没有想到工资那么低,而且工作了那么久的时间。这个是在国内没有办法比的。她说主管经理很凶,整天让她们快一点再快一点。她问我在中国工资怎么样的,我们没有敢说,就说不是特别了解工厂的薪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也不知道说或者不说是不是正确。
和她沟通之后,她的话强烈冲击着我的大脑,也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她眼神里没有梦想的激情,没有对更好生活的渴望,也许是宗教带给他们的阶级固化,也许是内心的安逸。但是,印度贫富差距如此悬殊,真的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迪帕也回来了,把我们带到她的办公室,办公室也不小,挺干净的。然后说,已经安排人去买菜了,买的中国菜,他知道很多中国人来到印度不喜欢印度的菜,所以他特地安排。然后我们表示感谢坐下来给我们拿了一些点心和茶。这一等又是大概一个小时,安排的师傅提过来了饭,有炒米,超面,还有宫保鸡丁,鱼香肉丝之类的。还有一些鸡块,反正全是咖喱味的,都是参着香料的。味道还行,完全本地化的中国菜。
这样吃着聊着时间也来到了5点钟,真是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餐,印度小哥的时间观念真的不敢恭维。迪帕说要带我们去一些景点去转一转,我们谢绝了,因为不知道要到几点钟。我们就说要回酒店,迪帕就把我们送回酒店。这里要说一下,在车里的时候,放的印度音乐真的是够旋转的,婉转悠长,乐器复杂,闭上眼睛头上转的全是穿纱丽的印度姑娘在你头上跳舞。
到了酒店之后,完全是被路程的颠簸耗尽了体能,再加上气温的闷热,没有愉快的心情,倒是一整天的新鲜感和不同的所见所闻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我们都知道印度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宗教国家,宗教文化一直也左右着印度的生活和社会。我们看到印度的阶层固化,是因为在他们的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中的指导。比如:这一家人是修鞋子的,他的儿子还是继续修鞋,他的父亲也是修鞋,他们并不会为此而抱怨,而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来祈求转世能够有更好的生活。这是积德行善求福报?大部分印度人不会为自己的阶层而反抗,而是顺其自然。也正是这样,让印度人的工作效率较低,时间观念差,通常不会考虑时间成本,而是只在乎经济成本,这是为什么我们经常说的印度人杀价杀得非常厉害的原因之一了,当然也有经济的影响。同时,也恰恰是这种宗教给人以平和不争的态度,才有了甘地非暴力不抵抗运动的成功。我们通过观察和思考,慢慢去了解这个民族的特性,才能更好的和他们相处,理解他们的文化,而不是强加于他们身上,用任何有色的眼光指责和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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