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忙了多久，任远记忆里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陈小默了。

进了办公室，果然陈小默的办公桌空空的。皱了皱眉，走到宋茹面前，“陈小默呢？”

“请了几天假。”正在忙碌的宋茹回了一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了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

“怎么没来上班？”直截了当，连问候都没有一声。

“有点不舒服。”任远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像是在哭。

“好，知道了。”任远挂断了电话，烦躁地看了看周遭，眼前都是凌乱的文件夹，脑里一片杂乱。

下班后任远没有像往常一样加班，而是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零食直奔陈小默的宿舍。路上塞车很严重，他烦躁地一遍遍按着喇叭。

彼时的陈小默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墙上的一副贴画。那还是和何城阳一起买的。手机响起，半天才起身拿过手机，是任远。

“我在你家楼下。”任远说话的口气总是很坚定，从来不给别人一个找理由的机会。

“我不在家。”陈小默的声音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见到他，或者谁也不想见。

“那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任远的口气依然霸道不容分辩。

“不用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陈小默说着躺下，懒懒地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就等到什么时候。”任远声音有点恼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小默刚要说什么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只好放下手机动了动身子，下床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像是枯草，脸色发黄，眼睛红肿着。但还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只是拖鞋都没有换就慢悠悠地下楼了。

一眼看到任远的车停在路对面，双闪就像是两只明亮的眼睛，想要洞察一切。只好走过去轻轻敲了敲车窗。

“就知道你在楼上。”任远没好气地说，摇下车窗，手里的烟还没有掐掉。

陈小默走到另一侧上了车，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坐上然后仰卧着并不说话。

“快年底了，工作那么多，还有工夫躲清闲呀。”“任远并不看她。

陈小默也没有说话。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让自己这样嘛。”任远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说。

“你知道什么？”陈小默声音有点大，像是压抑着的吼。

“你知道的我就知道，你不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任远大声地说。

车里放着很舒缓的钢琴曲，但是陈小默却觉得异常吵闹，一伸手啪得关掉了。

任远白了她一眼狠狠地说，“明天死不了就去上班。”

陈小默没有搭话只是瞪着他，身边的这个人总是这样，当你为他所做的感动时，他总能立刻让你改变想要感恩的想法。

“瞪什么瞪，再瞪该上班的还得上班。”说着又点燃了一支烟。

陈小默又开始沉默。

“赶紧回去，我可没功夫陪你。”任远抽完烟，发动了车子。

“不陪我来惹我干嘛，来了就别想走。”陈小默正了正身子，系上安全带。

“你这是在威胁领导吗？”原本严肃的任远瞬间被戳中了笑点。

“现在是下班时间。”陈小默狡黠地一笑。

“好心来看看你还被赖上了，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没有天理。”任远愤愤得，但还是问了句，“想去哪？”

“这样吧，你带着我围着碧湖转一圈吧。”陈小默说着伸手把音乐打开，然后仰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任远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样子愣愣地瞪着她，可是突然发现再瞪她也看不到，只好启动车子往前行驶，这个陈小默，总是拿她没办法。

彼时还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拥堵，任远仍然觉得有点烦躁，再一次被插车的时候想按喇叭，可是看了看身旁闭着眼睛的陈小默忍住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却走了五十分钟。到了碧湖的时候，刚要说话就看到陈小默睁开了眼睛：“挺及时啊。”

“那是，这儿的空气和别处的不一样，我一下子就能嗅出来。”陈小默用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湖边的空气总是很清晰，碧绿的湖水一荡一荡的，仿佛在向桥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让你小妮子任性一次，明天给我好好工作。”任远又回到了主题。

“真扫兴，这个时候说这话，老男人就是没意思。”陈小默别过头去。

“好好，我不说。不过我有那么老吗？“任远靠边停下车，点燃一根烟放进嘴里。陈小默白了她一眼，把车窗摇开。

良久，任远都觉得外面的风有点凉了。转头看陈小默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吗？”

“任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任远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气氛。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吗？”只好用之前她的话来解释。

“那请问任远同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目光依旧是没有离开任远，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任远少见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我说我觉得你是个可塑的人才你信吗？”

“就这些？”

“那不然呢？你觉得还有什么理由呢？”任远反问。

“恩，没有。我们回去吧。”陈小默没有继续问下去。

回程的路途很顺利，几乎一路绿灯，不一会就到了陈小默楼下。

任远停车的时候对任远说：“任远，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对一个失恋的女人太好。”说着打开车门下车。

任远没有理会她，更没有细细琢磨这句话额意思，只是问了句：“明天去上班吗？”

“也许去。”陈小默没有回头。

“必须去，不去就给我滚蛋，永远不要去了。”说着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出很远。

陈小默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感动，这是关怀吗，不是的话为什么感觉那么温暖，是的话为什么又觉得那么生硬，那么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