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2 2016-06-01清水河校区 图书馆4楼 下午
中午和阳超在主楼对面校外的一个小饭馆吃饭。闲聊中得知他已经结婚,就住在学校旁边的小区。离校日久,联络断绝数年,似乎什么变化都是情理之中的。边吃边说,9月张峰瑞要回校读博,雷敏出差就在成都,晚上一起吃饭。
上午在学校里溜达,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很多建筑还是从前模样,学生们来来往往也没什么不同。新建的几栋楼很完美的隐现在日渐茂密的树丛中,没有半分突兀的感觉。只不过时间已经过了5年,这个时代变得太快,5年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和学弟学妹走在一条路上,心境却全然不同。不论我怎么假装,也学不来。
社会是染缸,还是一所新学校?也许两者都是。与大学不同,一旦离了校门,出了宿舍,就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没有老师和舍管的看顾,也没有一室兄弟的帮忙,什么都要自己来。几年过去,遇到的算计、裹挟、恶意都会在心中留下痕迹,仿佛手机上擦出的划痕。过去在校时能相信、能期待的,现在只会是一声长叹。
下午我拿着阳超的卡片,一直坐在图书馆里。书架上的书,有些变旧了,还有些是新补进来的。看了两本,一本是关于08年地震的访谈录,另一本是《浮生六记》,都是旁边书架上的。图书馆正在修整,很多区处在半关闭状态,开关也没电。我坐在一处,周围没有人。难得心平气和的,我把浮生六记看了几十页。
学校和家,以前就像是两个世界。进了校门,我就甩脱了外面的所有事。图书馆,就是另一个小世界,摊开书,学校里的事也不能打扰我。现在还是一样的感觉,非常美好。我在大四下学期的云南之行后,杜撰了一篇真假参半的游记,写到我在没人的图书馆里,看了几个月书,其他人则莫名失踪,不知所往。那是我觉得逃避现实最好的做法。
大学的时候,我看了很多书,门类很杂,随性翻看,中意了就一口气读完。那时候书和梦常常交织在一起,书里看来的情节,有时候就在梦里盛装上演。
我还能记得我在417的床上做过的梦。那些做梦的晚上,常常下雨,临近清晨时,我就在雨水打叶声里,慢慢地从梦里活过来。那时候我没有梦到过将来,所有的梦都有关“过去”和“现在”。而现在我走在路上,悲伤的想起《冰与火之歌》中伊蒙死前的喃喃呓语:“伊耿,我梦见我变老了。”
我最恐惧的梦,是我失去自由,被关押起来。其实在清醒时分,在现在,也有一部分自我的裂片,被看守在铁笼里。他们危险、失控、让人躁动不安。这就像从前我在自我矫正的过程中,做的自我切割。所有没有好处的习惯、行为、思想,都应该被舍弃,以换来正确和安全。这源于恐惧,也与懦弱有关。我惧怕放纵这些“有害”的元素,会导致自我矛盾,以及随之而来的迷失。
过去和现在,被时间和自我的变异双重分隔。所谓回忆,也是立足于现在,回望过去。在特定的年代,在这里聚拢了特别的人,汇成了特别的情节。这些往事永远无法重现,返校的这一天里,我感觉越接近,越是遥远。也许很多年以后,在校史馆里,我们清水河的第一届学生会被隆重的记载,压成薄薄一片片展览。但于很多人来说,只不过是流水一般的四年,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载的故事。甚至现在,我也偶尔会想到,为什么我要特别的来这里,是要寻找什么吗?
是,但是这不是按图索骥,我不知道要找什么,只是过去的几年里,偶尔放空脑袋,就感觉若有所失,好像流失了什么一样。今天走在学校里,虽然还是没想明白是什么,但已经明白,时间已经流走了,并把曾经因缘际会在这里的人,冲到了各自的岛屿。他年再见,物是人非,终究不能像过去一样吃喝玩耍了。
值得高兴的是,5年还不算长,阳超从发型嗓音到身材都没有很大变化,以至于我很远就认出他了。我也勉强能冒充一下学生,躲进图书馆,偷换时间。如此已经足够,如午饭时我和阳超说的,心里堵住的地方,现在畅通了,不论高兴还是难受,我感觉又像个活人了。
精彩评论
bensheen 2016-08-21
09年毕业到现在,我做梦有的时候会梦见学校里面的事情,情节是考试。我题都做不出来,吓的一身汗,在科大的时候、我一直在一环的老校区。至于在学校的图书馆看的书,也是很杂,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 蒙面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