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游》第七十九章。无极剑圣。

听得白长爻说话,风流云抓住时机,自那溃散开来的云雾中“嗖”地闪出。

黑风老妖却不知这小子得了那青丘祖奶奶白玄牝的百年道门玄功。

这边被玉灵泉激怒,正要向她发难,忽地云墙裂开,天河倒悬,遮天蔽日的云雾如同雪崩一样,霎那间便将黑风老妖和白长爻玉灵泉一同淹没在内。

只见得一道黑光在云雾中势状流星,“刷刷刷”破开云雾,凌厉至极的剑气登时划拉过来。

黑风老妖元精所凝的谗涎和云墙一破,心神受到震荡有所滞涩,又全力收了灾星蜚,正要吞向玉灵泉,面对突如其来的剑气,哪还有闲暇之力来抵挡。

仓促之间云烟一卷,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痛苦叫声,赶忙化作一缕黑光,在云层中穿行,欲要再次遁逃。

以黑风老妖现在的修为,在自己地盘之上,方圆百里内的云烟皆可为其元神念力所附,自风流云手中脱逃,自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料这老妖正欲遁逃之时,忽地西天洒下一片光网,犹如日暮西山,霞光箭射所成的千千万万柄飞剑光芒,将四面八方的云雾尽数封锁在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彻底阻绝了他的退路。

“无…无极剑阵?”

黑风老妖一头撞在剑网上,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立时一麻,倒退了数丈。

“风尘子,你想干嘛?”

但见那千千万万柄霞光飞剑包成了一个圆形剑阵,剑阵之上落下了八位青年白衣剑气士。

四男四女,右手各持一柄三尺来长的利剑,左手捏着虚字剑诀,摆开剑阵。

衣袂飘飘,单足踏在下方悬空的剑阵霞光之上,占据了天空数里之地,气势磅礴,恢宏浩大,正是那剑宗星芒殿的弟子。

就单凭此卖相,便足以威慑住一干修为不低的修士。

“黑风老怪,是你使诈在先,今又言而失信,欲图杀了这对女子夺宝而去,怨不得我…”

风尘子人未到,声已至,那紫青玄玉珠本就是他所炼制的法宝,自然知道被这老妖给夺了去,哪能放虎归山,以他那心胸,今日开罪于他,日后必定要找麻烦。

那次前往玄阴洞解救玉清婉,黑风老妖答应放人,却是要利用此女找出伤自己的元凶,发现果是他门下弟子风流云。

想在此报复,夺取宝物又可以清理门户为借口,即便杀了这女子,回到堡中,风尘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意自己一时竟拿他们不下,反再被风流云这小子所伤,拿了紫青玄玉珠作为一点补偿便想脱身,徐图后报。

风尘子察知黑风老妖身有玄玉珠,那是两姐妹的防身之物,自要夺回得罪这小人。

若是让他跑了,以后在魔门防不胜防,是以要在此地斩草除根,以绝后顾之忧。

而这无极剑阵乃是借助天地万物化为剑气引为己用的大玄通,属于剑道里的至高剑阵。

此为半空之中,又值傍晚,能用的也只剩下那快要落山的余晖了,所以这剑阵要成,便是以霞光为剑,绚丽旖旎,反而独有一份剑道宗师的气度。

白长爻和玉清婉二姝见此天神下凡的阵势无不骇然,想这人是敌是友?

风流云自知道是师父到了,自己铸成大错,即便不是他亲手所杀,那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听得声音,心下立时惴惴不安。

师父风尘子平常待自己有如亲父,想若是要处罚自己,祸是自己闯的,哪怕要杀要剐,也绝不逃避。

“嘎嘎…你与这对女子的关系不清不白,本王也不想从中掺合,这对珠子还给她们就是。”

黑风老妖在剑阵中现出一团人形黑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不能再起冲突,怪笑几声,扬手一挥,一紫一青两枚玄玉珠分向二女飞去。

玉清婉和玉灵泉收了,复挂在颈项上,明珠流光晦现,使得二女更添大家闺秀的富贵之气。

玉灵泉恼这老妖抓了姐姐,又抢夺自己宝物还想吞吃自己,有了高人撑腰,还是同为剑道中人,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当即双手叉腰,趾高气扬道:“哼,好你个欺软怕硬的妖孽,当初可是想将我们炼化的,如今碰到前辈高人又要做乌龟,还了珠子便想一走了之么?”

黑风老妖被这丫头一说顿时火冒三丈,黑烟腾腾欲要发作,奈何被困在阵内,又有无极剑圣风尘子盯着,只得强压怒火,冷哼一声道:“丫头,那你说又当如何?”

玉灵泉与白长爻骑在狸猫身上,见这老妖锐气大减,果然是怕了这位高人,更加有恃无恐,嘻嘻笑道:“你这妖孽作恶多端,想必也吞噬了不少女子阴精,若是诚心悔过,便废去道行,改过自新,弃恶扬善,做一个好妖,给我们磕头赔罪的事就不必了…”

玉灵泉多听侠义之士教导那些坏人都是用的这些词汇,率真的她当即便说了出来。

黑风老妖哪会就范,听她这般羞辱自己,无可忍耐,厉声一喝:“死丫头,欺人太甚,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怕了你们不成?”

正欲暴走之时,黑风老妖头顶骤然出现一片遁光,遁光之上立着一位手摇白玉扇的白衣书生,丰神俊朗,儒雅随风,正是那剑宗星芒殿的掌门风尘子。

玉清婉和玉灵泉见这位前辈一点也不生老,且还文弱温润,向她们投来善意的目光,颇有文宗儒家弟子的谦和之风,俱是暗暗赞叹。

“师父…”

风流云一见风尘子,立时屈膝跪在黑魂之上,满是愧疚自责之色。

风尘子本将注意力放在了玉清婉和玉灵泉两姐妹身上。

见她们戴着那紫青玄玉珠,生得百媚千娇,一个文静一个活泼,和当年自己与玉素心的性格如出一辙,不禁想起二人往事,面带笑意,心下甚是欣慰。

谁知听得风流云这一叫,立时又变了脸色,怒喝一声:“畜牲,你还有脸叫我,风雪虽是顽劣,与你并无血缘之亲,然始终是你弟弟,你如何下得去手?

杀人偿命,今日为师也保不了你了…”

他知道风流云与风雪二人向来不和,也知风雪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迟早要闯出事端,惹来杀身之祸,可也没料到他们兄弟会闹到如此地步。

猜想定是风雪不甘受辱,在风流云洞房之时前去寻衅滋事,最后被激怒反被其失手所杀,带了新婚妻子畏罪潜逃。

是以认定风流云为凶手,至于他为何会与玉清婉和玉灵泉两姐妹在一起却是不知,当下也无心过问,只想手刃了这逆徒好回去给涂山娇娘那边交差。

风尘子居高临下,悬在中天,下方剑阵光晕流转,如是极光氤氲,煞是好看,一言甫毕,白玉折扇一合,没入掌中。

手捻虚空,西天的圆日霞光诡异地如流沙下滑一样,不住滑入他的指间,竟慢慢凝成了一口五尺来长耀眼生花的霞光剑芒。

不待余人震惊,风尘子虚影一晃,带起一阵狂风,绚丽的剑芒便直向风流云刺来。

风流云虽是自知罪孽深重,无有还手之意,然这一剑势要取自己性命,本能的怕死求生之心一起,也顾不了那么多,旋即架起黑魂一格。

“叮”地一响,那片霞光剑尖点在黑魂剑刃之上,有如实体,双剑一弯一弹,风尘子巍然不动,风流云则被一剑荡出十丈开外。

好在二人都身悬在空中,要留出一部分灵力来凭虚御空,且风尘子害怕会波及到风流云身旁的玉清婉,力道也并未使老,这才让风流云逃过一劫。

饶是如此,亦让风流云双臂发麻,有若雷击,不知不觉在接下这凶猛无匹的一剑时运使了一些灵巧的道门卸气之术。

风尘子对于适才这一剑很不满意,想即便自己未出全力,凭着自己在无极剑诀上的造诣,不说一击毙命,那也绝无可能只后退十丈而安然无恙的道理。

莫非他平时是在藏拙,居然可以硬接自己的无极剑法,刚刚剑气之中似乎还有几分道家玄功的影子,更是可疑。

“逆徒,风某今日要好好领教领教你的真实实力…”

风尘子霞光剑芒挽生剑花,一连串使出无极剑法的变化之术,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

风流云应接不暇,仿佛周身上下全是师父风尘子的水墨残影,一时间竟幻有百来个虚影凝在半空团团将自己包围起来。

密不透风的剑气使他呼吸也变得紧迫起来,慌得左支右拙,窘状连连。

“嗤嗤嗤…”

风流云剑术再妙那不是他师父敌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回手之力。

不多时,四肢关节便各被风尘子残影剑气划了四剑,同时一团白光在他四肢间闪动。

若不是有这九天极地护灵丹防身,风流云非被他师父这四剑挑断手筋脚筋不可。

“师父,徒儿罪有应得,你别伤了我肉身,我愿意回去给风雪赎罪…”

风流云在风尘子的无极剑网中脱了身,想事由自己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兴许立个英雄豪迈的样子,还能让玉清婉和玉灵泉两姐妹给师父说说情。

风尘子这套无极剑法其实已是火力全开,风流云却浑若无事,只觉丹田之内的气血翻涌,眼睛火辣辣疼痛,还道是师父剑法太过厉害所致。

殊不知自己在风尘子无极剑法的威压下,体内魔道两门玄功相突,不自觉以自创的剑魔流云剑法相迎。

由于他少遇强敌,且与人打斗时总是保有生念,随时作避战之想,从未将自身的极限剑术激发出来。

是以那日与游清玄不使用道法,在全然放松的情况下,同使十字剑式居然也能拼个旗鼓相当,不落下乘,反而碰上了阴儿魂帝畏手畏脚,被打得极是狼狈。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剑法极限到了什么地步。

这次风尘子招招要他偿命,风流云的潜能也在无极剑法的压迫下越压越深,隐有见底而走火入魔的迹象。

只是他此时的剑魔流云剑法之中,道门玄功的痕迹比于魔门的要更甚,双眼虽是充血红肿,然意识清明,剑法灵动飘逸,使来更有道家仙骨之风。

风流云这番话本是诚意满满,那是说以命抵命,自愿弃斗,让魔门五帝施法给风雪夺舍自己肉身。

然他剑法时如龙行潜渊,时如飞蛇矫矢,越斗越是圆转如意,威力也越发强横无已,哪有败阵的迹象,如不是体有道门玄功正本清源之效,他定要有入魔爆体而亡之危。

风尘子见自己一时竟不能奈他何,又听他这般说话,只觉格外刺耳,不禁勃然怒道:“畜牲,你果然与那妖道早有勾结,长了本事,口出狂言,当真以为我制不了你么…”

风尘子想到风雪当日所言,如今自风流云剑法中窥得门道,又在众弟子面前失了脸面,恼怒不已,十指一掐,成莲花绽放之状,口唱仙诀:“一剑西来,诛神灭仙…”

但见西天金光闪现,一股股庚金元力化作金黄色的云烟丝线,自四面八方涌入他的霞光剑芒之内,像是海面突然生了一个漩涡,将方圆百里的海水吞噬到一起一样。

这剑芒金光汇聚,顿时暴涨了千百来倍,横在诸人头顶。

“破…”

风尘子临在中天,唱破剑仙诀,大圆红日亦在其身后沦为背景,二者相应,更显天人之威。

“破”字脱口,金色剑芒瞬间向下方的风流云照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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