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脚下01 开始

排吉村是一个纯正的苗寨,里面的大多数的村民都是苗族人。说来也是奇怪,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其他民族的人住在这里。村庄坐落在山脚下,前后都是高高的山,村前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河虽小,一年四季却也是从未断过,世世代代的哺育着这里的人们,被人形象的称作母亲河。洗澡,洗衣服,浇灌稻田等等都有它的功劳。加上错落在家家户户之间的稻田,也不失山青水秀。

徐子谦就是出生在这里的一户普通的家庭的孩子,子谦有两个姐姐,大姐子瑜与二姐子琳。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民,父亲小学毕业,,母亲没有上过学。

他们的缘分起于梨子,那一天阳光明媚,谦爸和几个朋友一起闲逛,聊着聊着,一个梨子突然就掉到他们的前面,众人惊的一下齐往后退了一步

“是谁啊?吓我一跳”。谦爸骂了一声。

梨树上的人默不做声。

众人左右环顾,发现了在他们侧边的丛里的一棵梨树,然后沿着树干一点点的往上看。

树上的人似乎紧张了起来,树叶抖动了有些明显,接着又掉下来许多的梨子。

“原来是你们的杰作”,谦爸看到了树上的一个女生。明显明白了刚才的梨子是她不小心弄下来的。

树上的女子背对着树下的几个人,缓慢的沿树下来。手里一个梨子也没有,似乎没什么收获。

“你是谁?爬梨树做什么?”谦爸问。

她羞涩的低着头,并没有回答什么。似乎觉得谦爸的这个问题是多余的,爬上梨树的意图很明显。

看她并没有说什么。谦爸说,“好吧”

接着他迅速的爬上了梨树上,下面的人向树上看,一脸的不解。

没过多久,谦爸就拿了几个梨子下来。

“你是想去摘梨子吧?给”谦爸温和的笑了笑。

“谢谢”,她终于说了一句话。

她说话的声音和微笑时的表情深深的印在了谦爸的脑子里。

当时喜欢一个女生的话,适龄之后是直接叫人去说媒的。

谦爸也就是这样娶到了她。

子谦一直不相信母亲所说的这个故事,在子谦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话少,缺少幽默的人,他没想到他是这样俘获母亲的芳心的。

其实除了自己的家人,谦爸是个很善于与人交谈的人,这也造就他勇敢,喜于探索的本性。当时还不盛行外出打工潮时,他已经出去过几次了,刚开始时去的地方都很近,后来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但每次打工回来,他都会带回来很多好吃的东西,那些都是子谦他们所没有见过的。在子谦能记事的时候,子谦最期待的便是每次父亲打工回来。母亲没有什么文化,但却是一个务实的人,每天早上都会早早的起来准备早饭,然后就会出去务农,从来没有出去外面的世界,所知道的关于外面的消息全都是谦爸告诉她的,每次谦爸一回来,他们都会聊一整夜或许她是他故事的唯一听众,孩子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在子瑜出嫁之前,谦妈从来没有离开过湘西,要不是排吉村位于吉首与保靖县交界的地方,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出保靖这个地方,她也很想了解外面是个什么样子,可能是厌倦了这些农民的索然无味,平淡无奇的生活了吧。

子谦的出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而子谦根本就记不得年少的事了,这些都是父母亲口中知道的。94年以前,离湘西解放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里面的人一直保留着有儿子才会有将来的旧思想,但是或许也是应该感谢这些旧思想,子谦才得以出现。当时的村子很多人在第一胎没有生出儿子,都想再生,于是村里面很多人家都出现了超生的情况,子谦家就是其中的一户。怀上子谦之后,隔三差五,经常就有计划生育的人找到子谦的家里。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子谦的父亲也是早就料到了这类事情的发生,于是每次在计划生育办的人来之前,子谦父亲会提前带着妻女逃往山上。有一次,管事的人有点严格,于是在找不到人的时候,就带人砸了子谦家的木房子,在子谦的印象里面,家里以前的房子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尤其是大门,有两个大大的洞,他们不仅是砸了房子,而且还会带走一些值钱或者是可以吃的东西。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子谦父亲总是会把最惊心动魄的那次经历说给子谦听。那一次,是最危险的一次,母亲被人抓了,被抓了之后,父亲很是着急,于是连忙连夜赶去吉首,找到了子谦的大伯。子谦的大伯是一个上门郎,刚好在很靠近吉首的地方,平时也是去市里面找一些功夫挣钱生活。找到了他之后,他们两个一起想办法,那一次或许是目前为止最让子谦觉得父亲是一个勇敢的人的一次,他们连忙找到一辆矿车,又用钱买通了抓子谦母亲的人,于是快速的将母亲接回,但是这次决定不回家了,于是就去投靠大伯了。大伯所在的村子唤作“小溪村”,可以说里面是四面环山,进去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还有许许多多的弯,没在里面住过的话,或许你不会知道里面还会有一个村子,仿佛就是躲在一座大山的后面。当时的小溪村有一个大地主,为人很不错,在村里收成不好的时候还会给每家每户发一些粮食,跟大伯家关系也是很好,在子谦父亲刚过去的时候还特意送了一只鸡。就这样,子谦一家就安置在这里了,白天的时候,谦爸就该跟着大伯一起去市里做工,晚上的时候回家,虽说日子艰苦但是总算是有一个挣钱的门道,过的总的还是比在以前的家里好,一天天的过去了,子谦顺利的出生了,于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当时如果孩子出生了,计生办的人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回到家里之后子谦的事还被引为佳话呢,村里人都说:“跑着跑着就跑出个儿子来”。当时这件事还被乡邻看作一件鼓励自己的事,尤其是那些没有儿子的家庭,都以子谦家为榜样。子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也正是因为来的珍贵,从此之后便成了父母手里的至宝,什么事都想着顾着子谦,顺着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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