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都没睡好觉,噩梦连连,一会身后有人追杀,一会又象是在森林迷了路,怎么也走不出去。起床后,左右来回对着镜子照,脸色泛黄,失去了光泽。姜琳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忧心。姜魁一直没有挂电话,越来越不省心了!
此时,姜琳坐在椅子里,喝着茶水,摇着一把纸扇,盯着办公桌上电话发呆。她给粮库挂去电话,与她有过交情的主任说,姜魁还没有去上班,也没有请假。
难道会被警察带走?她给政法部门朋友挂去了电话,回话说没见警方抓什么人。虽是这么说,她依就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要发生。她想了一阵又摸起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姆,过了十多秒钟,一个苍老的男音传过来。
张子栋突然中风,幸好抢救治疗得及时,头脑没大碍,但反应比较迟顿,腿脚四肢不协调,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姜琳希望让姜魁去省城躲上几天,同时,想把真相完整告诉姜魁。她担心父子再不相认,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啦!
“小琳啊!小琳,我现在这种状况,也不适合……”。
姜琳急了。“这孩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姜琳多么希望张子栋念及父子之情,把姜魁调到省城啊!换个岗位,认了父母,再能生个孩子,也许姜魁就能定性。
姜琳确实想的过于简单。张子栋有老伴和几个子女,孙子外孙都有了,突然之间冒出个儿子,他们会怎样想?张扬到外边去,一个功臣、老干部竟有一个私生子。他的颜面会丢尽。
“容我一段时间吧!”老男人知道姜琳的脾气秉性,刚烈而直快。他调往省城的时候,还在任职,他如果认了姜魁,恐怕他的职务就会丢掉。姜琳没有勉强他,可现在情景不同了……
电话在不愉快中挂断了。姜琳有些恼火,却不知撒向哪里。看着窗外的云层,越来越厚的压过来,一场暴风骤雨不可避免!她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午餐……。一心想着必须要见到姜魁,跟他讲明真相……。
天色染成灰黑,几声霹雳后,暴雨等不及似的倾盆而泄。姜琳再也坐不住了。就在这时桌上电话刺耳的响起,她急忙抓起话筒。
姜魁到了粮库,主任见到他冒雨而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尽快给姑妈回个电话,这时他才想起姑妈留的纸条。
“魁子,姑妈这就过去看你……”。
注定是场艰难苦涩的谈话!姜琳过高估计了自己在姜魁心目中的位置。姜魁绝不是言听计从的人。她给了他物质金钱,缺失的是一种做人的教育。她的独断式的畸爱,有时甚至让姜魁反感。她所谓的爱就是,姜魁需要什么她都能满足,条件是听从她的意志。有时,养父母在一边都插不进话。
房间只有姑侄两人,门紧关着。姜魁说他根本没什么事。姜琳当然不信,问起了雷管还在不在手里,给没给过人。姜魁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他读书时不爱学习,脑子却不是没有灵光。一个月之前,大眼儿要走了剩下的两支雷管。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姜魁没少在大眼儿身上花钱,买帽子都给大眼带出一顶,高中毕业第二年,大眼就因偷盗并打伤人判刑入了狱。出狱后,他也没瞧不起大眼,常在一起吃喝打麻将。
大眼儿一直无事可做,为了生活,还是姜魁提出合伙买个出租车。大眼从来不提狱中的经历,好象没有那么回事似的。成天乐呵呵的没有多少言语。姜魁有时也觉得有点奇怪,始终也没有认真的问过。
“你知不知道,前些时候被杀死的那个检察院干部,就是雷管毁的容?”姜琳板着面孔。
姜魁通过大眼儿认识的大华两口子,彪子伤人被判刑,他才经常与大眼找大华吃喝,正是这时候认识的孙雷。他不喜欢孙雷,认为孙雷故意摆架子。更主要的一点大华与孙雷打得火热,没他什么事啦,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孙雷之死,他曾经暗想过,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引来杀身之获。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和大眼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可能骗我。再说,就算是……我也没参与,还能给我定个罪啊?”
“傻孩子,你不懂……!”姜琳不知不觉提高了声调,“听我的,我给你请几天假,你到省城去住些天……”。
“我不去,省城我又不认识谁!”姜魁连连摇晃着头。“我哪也不去!……”
姜琳一上午心情就坏透了,此时听姜魁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立刻焦躁起来。“怎么没亲人?你的生父就在省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