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我是不懂的,从小家里都不喝酒,所以酒对我来说并无太大的吸引力。但是偶尔在朋友聚会或是应酬场合喝到好酒,从舌尖到全身都立马醒转,完全不需要任何市场宣传。最初认识到酒的好喝,是在一个朋友那儿。这位朋友自己并不太喝酒,要喝也是最普通的啤酒,超市一买一箱的那种。但是他酷爱调酒,家里藏了各大类的好酒用来调酒。要是去他家聚会,通常他会调一杯自治的cocktail。我只喝了一口Mojito,就爱上它清新的薄荷和柠檬味。Mojito的主料是朗姆酒(white rum),原产自加勒比海国家。纯正朗姆酒是烈性酒,40度以上。我抿过一小口,味道很冲,不爱。
这位朋友的妈妈爱喝Baileys,所以家里总有库存。大家聚会玩游戏,输的人罚一小口酒(除了主人,没人知道罚喝的是Baileys)。碰巧我输,喝了一口,完全是流动的甜品,实在让我有罪恶感,就算我不知道喝得是啥,但也能看出一小口下去,热量高得去了。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我连输三局,就此爱上Baileys。伦敦希思罗机场的5号航站楼最让我怀念的就是Baileys专柜,那里大概有口味最全的Baileys,而且常有新品推出试喝活动。我就有好几次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去拿一小杯,一饮而尽。记得有一年推薄荷巧克力口味,味道始终让我难忘,可惜荷兰基本上只能找到原味的Baileys。Baileys的主料是爱尔兰威士忌,也是40度以上的烈性酒,我也不爱。
后来认识大猫和他妹夫以后,好的红酒和香槟没少喝,但我对于到底是哪个chateau出品的完全没概念,也不在乎,因为舌头不会骗我,喝到好的自然会眉开眼笑。不喜欢的即便再贵,再高端,我也不想自找罪最受。法国的香槟好的都不便宜(但是相比英国和荷兰还是便宜一大截了),要能称得上香槟的必须出自与香槟大区,其他地方出产的就只能叫做气泡葡萄酒,价格会便宜点,但味道不见得差。有一次在卢瓦河谷旅游,住民宿,主人家包餐前酒和小食(Aperitif)。既然是免费的,我也没有寄予厚望。那个饮料端上来是粉红色的,我还以为是rose,结果一口下去,舒畅的气泡上来,才知道不是。问主人,主人介绍说是当地的气泡红酒加蜜桃汁自调而成,味道跟上好的香槟干邑大为不同,但也不是甜香槟的那种甜腻,很自然清新的一种甜度,极好喝。对于我这种只贪图口腹之欲,不追求喝到飞起的非酒徒而言,酒本身的味道和浓度并不最重要,重要的是不同的酒做出来的饮品味道究竟如何。
一日翻阅金融时报,碰巧看到一长篇介绍中国白酒五粮液的世界之旅。文中提到五粮液为了拓展国际市场所做的努力:和伦敦爱乐乐团合作,提供赞助。音乐会中场休息时,提供试饮和品鉴。作者评论说这种尝试固然很好,然而考虑到民众的不同口味(有种理论声称要喝至少300杯白酒,才能扭转对白酒的不喜欢),这得要开多少场音乐会啊!我看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叫大猫过来。他在我朋友的荷兰老公那里喝到过正宗五粮液,不过只有一小杯,一是因为酒精浓度太大,二是因为太贵,我朋友的荷兰老公从他的中国岳父那里得来的昂贵礼物,舍不得多倒。我问他对于五粮液的印象,他说口感挺好的。我指着报上的这段话,打趣他:你那299杯,是啥时候喝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大笑说:喝太多,记不得了。
文中还提及五粮液进出口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康永军对于白酒进入世界的困惑:要如何让洋鬼子们喜欢上五粮液的味道?这个命题的解答显然是需要一点创新精神的。如果纠结于西方文化优势,导致洋酒和咖啡在中国年轻一代的盛行,而中国文化在西方并无这种优势,那么推广上必然陷入一种文化僵局。但如果把白酒当作一种饮品,而不是国粹或是高高挂起的传统文化象征,那么出口产品根据出口地区的不同,做些口味上的调整,是很正常的。如果要保持白酒本身的纯正出身,那也可以动动脑子,看看是否可以用白酒调出一些有吸引力的cocktail。看看Mojito的普及和bacardi的成功就知道,好喝才是硬道理。如果一定要打文化这张牌,走高端路线,也不是不可以。日本清酒在海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市场,但始终都是小众市场,以供应日本餐馆为主。五粮液能否耐得住这份寂寞?于此同时,美国的一家白酒代理公司倒是脑洞大开,除了积极研发以白酒为基础的饮品,还把白酒(baijiu)改成byejoe,几乎一模一样的发音,但显然后者更利于英语系的消费者们识别记忆,形象上也更年轻更酷。这份跳脱传统框框的市场拓展理念或许值得五粮液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