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过客不再是过客

由于在齐齐哈尔上大学,国庆不能回家,我便萌生了去哈尔滨的念头。

跟编辑部的朋友们说我要看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他们对我说,哈尔滨此时的冰雪大世界没什么好玩的。他们已在哈尔滨生活多年,我所向往的冰雪大世界内的冰雕早已成了他们熟悉到有着些许枯燥乏味的景致。人总是这样,一旦习惯了环境,便很难寻到新鲜感。   可哈尔滨这个城市对我而言,是冰城,是美食之邦,是从未见过冰雪的我的梦。小时候看电视,看到哈尔滨冰雪大世界里的冰雕形状各异,仿佛置身于美丽的童话世界。看得多了,就在心中种下了想去哈尔滨看冰雕的小小梦想。   到了高中那会儿,我抚摸着好友寄过来的冰雪大世界的照片,想起了当时那段无忧无虑的孩提时光。而如今我已成长为少年,哪怕岁月不饶人,依旧能时常想起孩童时候的乐事,因而暂离浮世喧嚣。   如果说这些都是孩童情绪的迸发,那么越长大,我就越想去冰雪大世界。因为它是我心中的童话世界,难以忘却。

终于,时值国庆,我和小雪一起去了冰城――哈尔滨。

火车到站已中午11点,走在哈尔滨的土地上,迎面吹来的是属于哈尔滨的秋风。此时的秋天本应有其专属的味道――夏的酷热退却,凉意微透。但哈尔滨的中午却依然很躁动。看着小雪那对哈尔滨之旅饱含期望的眼神,我蓦然发现有美食,有她,足以走天下。   隔着公交车的窗户向外看,目之所及的是拥堵的人群。路上的人言笑晏晏,像是对我们说“国庆快乐!”

中午,我与小雪坐在中央大街有名的饭馆吃饭,是东北的特色菜。白肉血肠肥而不腻,小鸡炖蘑菇绵而回味,有着东北的专属味道。   就在那一刻,临桌的东北汉子看到小鸡炖蘑菇,哭了。他说,小时候,我母亲经常给我做这道小鸡炖蘑菇。可我多年离家,无法回到母亲身边。看到这小鸡炖蘑菇,我想我的老母亲了。   听此,我想,小鸡炖蘑菇确实可以让远行的、思家的老东北人品其而落泪。老哈尔滨人是不是就如这美食,厚道而热情呢?虽历尽沧桑,浮生已变,但唯一不变的是对家乡的执念,对父母的思念。对于那些因生计而到这座城市的人来说,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是一个谋生的天堂,但若临近年关,无论有再多的金钱和诱惑,他们必回各自的家乡,皆因内心有思归的执念。

下午我们去了索菲亚教堂。索菲亚教堂的大门是暖红色的,给伤心的人以温暖和治愈。小雪忍不住要在那里拍张照。和煦的阳光照在小雪白皙的脸上,更觉美丽。 当在索菲亚教堂里看到哈尔滨文化发展的历史时,我们方觉不枉此行。20世纪的影星海报,旧的发黄的报纸,忧郁的蓝色天空……看到这些,仿佛时空穿梭般,觉得自己到了上世纪的哈尔滨。

我不知道这样的历史是如何保存下来的,大匠们这样用心地还原上世纪的哈尔滨,只是为了让现在的我们能感受过去。这是独属于他们的念想,这份匠心也让我们肃然起敬。

走在中央大街上,午后的阳光照在我们略显疲惫的脸上,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喧嚣的环境下静静地看着那么多上世纪保留完好的俄罗斯建筑群,实觉幸福。俄罗斯建筑群那古朴、高大、富有底蕴的绝世芳华带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可让远行人疲意全消。我微微一笑,看着小雪,小雪也看着我,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就这么沿着中央大街的俄罗斯建筑群,一直走,走到了防洪纪念塔。矗立在江畔的高大雕像,在落日暗红色光的渲染下,仿佛能让你看到其眉眼劳累却又欣喜的目光,仿佛在向你讲述当年的防洪岁月。

我们就静静地坐在江畔欣赏落日,就在那一刻,抬头的时候看到祖孙两人,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塔前,抚摸着高大雕像,不久便老泪纵横,孙子站在旁边扶着他。他们就在那里看着。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动人的画面。我只知道,或许爷爷是来这看望他已逝去的战友,又或许爷爷想起了那年的防洪岁月……或者,还有其他感人的故事。

爷爷对这个地方的执念,让我明白了防洪纪念塔纪念的意义。那年的防洪历史就静静地矗立在这里,不悲不喜。经年以后,他们头发花白,却还会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寻找此时的盛世繁华,而是为了那段不可忘却,独属于自己的青春岁月。 于是,我在心底许下承诺:今年寒假,与小雪再来观塔。   走在防洪纪念塔边,外面晴日朗朗,我们在温暖的日子里,幻想出一种只属于我们的童话故事,并生出一种有梦为马、天启征途的幸福感。 我与小雪就这么度过了美好温暖的第一天。

第二天,早六点起,天气微凉。我们挨着凉风,却不起一丝哀愁。到防洪纪念塔旁,看日出。江水不时泛起薄薄的涟漪,看到一对情侣,坐在台阶上窃窃私语,似是诉说昨日相思。我和小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享受这弥足珍贵的日出。 晨初的太阳从江边的东方冉冉升起,向沉静的大地洒下暖红色的光,像是向人们昭示一天的开始。此时,看日出的人们似乎都很享受这样的情景。   小雪的眼睛微微湿润,我想她是对日出与浮生的欢喜,对大自然有着最亲切而又善意的情意。   然后坐着公交车去冰雪大世界,公交车从一条绿色的街道上走过,像是正在唱一首歌,一首远方的歌。

我和小雪站在白墙黛瓦的冰雪大世界里,正午的阳光还热烈些,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心中的童话世界,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 可冰雪大世界就在那里,此时没有冰雕,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我与小雪就在这里散步,只是想静静地呆在这里听风,也听我们的心情。对于身处繁忙的我们来说,似乎站在这里能感受到一种哲思梦为马的幸福感。所幸,还有这么好的上午,可卸下满身浮华。

下午,沿着道路一直走,走到了文化公园。文化公园内游乐设施多,目之所及的是父母与孩子在一起玩,很是高兴。时常有满面笑容的外国游客从我身边走过,担心她一开口让我这个英语渣介绍过山车。   小雪此时穿着浅色的衣服,散落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兴致勃勃地去玩各种极限运动。我恐高,因此只能近近地看着小雪。看她抛下一切的烦恼,生出了娴静从容,甚是高兴。蓦然发现,这次的文化公园之旅可以让我怀念许久。

尤为可贵的是,这样值得怀念的地方,很多。中央大街的中央书店便是如此。据她和他说,中央书店是哈尔滨市专门为读书人24小时阅读而提供的专属书房之一。中央书店夹杂在几十年前的俄罗斯建筑之中,显得格外有底蕴,而且不管潮涨潮退、云起云落,始终悠悠然地打扮得最为诚实、最为透彻,是一部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书。

晚上,推开中央书店的大门,抬眼处尽是倾泻下来的满屋和煦的灯光与静静读书的人。我和小雪就在这里静静地看名著,能完全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翻书声。这是独属于读书人的安静。

走出中央书店,看着天空繁星,突然觉得很喜欢这个城市,它为追求理想的读书人提供了24小时不关灯的书店,让人在此有了理想梦为马的坚持。同时,它在旧址与新建的楼房的天平上努力寻找应有的平衡。   当然,这里还有最大的古书店。书多,且价格便宜,足可以让读书人淘到喜欢的书。这大概是读书人游玩在这座城市最大的幸福吧! 我和小雪就这样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晚难得的只属于我们的读书夜。

冰城,冰雪大世界,孩提时代的梦之所向,晚安。

我们只是途径了你世界的过客,但因为是你,过客便也不再是过客。

梦之冰城,请保重,我们下次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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