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03年8月26日,我穿越了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从海南岛来到哈尔滨,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离家求学的旅程。
彼时,我是一个刚刚结束了了十二年应试教育生涯的学生,带着对教育体制的排斥和抵触,一心想要脱离的父母管束。
于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家最远的城市,18岁的我想要独立,想要挣脱家人的束缚。
02
初次遇见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恰逢学校的考试周,我们都忙着复习考试。
那时室友托我带一本复习资料给你,我拿着资料站在图书馆门口等了半天,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准备离开的时候,遇见了你。
一头短发,腼腆的笑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走路的时候习惯性地低着头。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一次上高数课的时候,困意来袭,就在我准备趴下呼呼大睡的时候,被老师点名上讲台做题。
一脸迷茫的我,听到消息后,像热锅上的蚂蚁,顿时乱了分寸。
慌乱中一本课本飞到我桌子上,我瞥了一眼,扉页上写着你的名字,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接过书本,按着书上的步骤写下解题思路。
那之后,我们的交流也慢慢多了起来。
03
大一元旦节的时候,不知谁弄来了一个微波炉锅,我们几个室友支起锅炉,悄悄地在宿舍里吃起了火锅。
那晚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玩杀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问各种无下限的话题,做各种无下限的动作。
那晚被问到“对班里最有好感的女孩是谁?”的时候,借着三分的醉意,我大声喊出你的名字。室友顿时砸开了锅,纷纷要帮我出主意,策划怎么表白。
我热血沸腾,当晚许下“第二天到你们寝室楼下表白”的承诺。
第二天,酒醒之后,我很是慌张,昨天随口说的话不知大家有没有记得。
事实是,我太低估了大家的记忆力。我刚起来,七张脸便齐刷刷地转过来,每张脸上都带着猥琐的笑,桌上还放着一束不知谁买来的玫瑰花。
既然逃不掉了,我只能厚着脸皮迎难而上。
04
晚上七点,室友们到你们楼下布置现场。
我在寝室焦急地等着,始终找不到一个放松的姿势,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出身体似的。
我想要给你事先发信息,拿起手机,反反复复编辑了几十次,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发送”键。
从寝室望过去,我看到一圈心形的蜡烛,在夜晚的校园里明晃晃地闪烁着。
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人群越来越多,议论着,看着热闹。
手机响起,室友示意我下去。我踏着沉重的步伐,拿着花,低着头,害怕遇到熟人,像是一个小丑。
站在心形的蜡烛中间,我鼓起勇气,想说“XX我爱你”,发现声音竟无法发出,周围一片嘘嘘。
室友递上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我:“我是XX,我喜欢你!你下来吧!”
“啊?”
我关掉手机,大喊“XX我喜欢你!”
在周围人的叫喊声中,我看到你的身影。我把玫瑰递过去,你被你的室友推了上来,我抱住了你。
“亲一个亲一个”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沸沸扬扬。
那晚,我没有得到你的明确答复,但最后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表白的大多数男女,之前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彼此对对方都有意思,表白只不过是一个仪式,为了满足女生的虚荣心,像我这样的表白,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们都说,你真大胆,却没有体会到我那天焦躁不安的情绪。
05
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是我最开心的大学时光。慢慢的我才发现你其实是一个蛮开朗的女孩,跟我在一起总是有很多话说,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我们一起去那家你最喜欢的朝鲜冷面,你总爱往面里倒满了醋,还说这样特别好吃,让我也试试;
我们坐火车去漠河看极光,在漠河待了三天,却没有等到,后来问了当地人才知道极光在夏天才会出现,你对着我大笑,说我傻;
你说看到天空中出现两条彩虹的时候,要立即许愿,特别灵,但是两条彩虹特别难看到.....
你玩的时候总是能玩得特别尽兴,学习的时候可以立即恢复到安安静静的模样。
06
时间飞逝,大学生活转眼就到了终点。人们都说“毕业季是分手季。”我却不信,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东北经济的不景气,在就业压力面前,我选择了回家乡发展,而你依然待在哈尔滨。隔着4000公里的距离,我无时不刻在想你。
我想起机场的离别,想起郑愁予赋别里的诗句: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了两头。”
你最害怕离别的场面,那天却强忍着对我笑。
07
或许,离开哈尔滨的那一刻,就给我们感情的结束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此后的感情在工作压力的面前颇为不顺,我不在你身边,你的很多情绪我没能及时为你排解,我们的话越来越少,一次次打破着最长时间没联系的记录。
2012年6月12日,你说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这个日子总归是要到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
在距离面前,我承认我输了。那时的我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即使只是一个拥抱。
08
昨天,收到了你的请柬,得知你要结婚的消息,我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班群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表示,要借助这个机会,老同学们见见面,已经有十年没聚了。
看到你和他的合照,感觉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托付终生。
今日的感慨,权当对过往情感了断的仪一种仪式。我将会带着深深的祝福参加你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