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曾经的生活,有一天会需要证明 。
——刘亮程《今生今世的证据》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句子的时候,就爱上了它,很难说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觉得心里装满了苍凉,眼中看到的蓝天白云那么美,却又离我很远,我一个人孤独地走着,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孤独的背影。
我走过一段很长的路,曾很多次走过又走去,在那里哭过、笑过、害怕过。我曾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可如今不过只过了十年,在我二十岁未到的年纪里,我再次想起那条路,整个脑海里能想起的,只有它的开始,和它最终通向的地方,关于它的路途,我全无印象了...
我努力努力地想要记起它完整的模样,想让它重新回到我记忆里,然而除了陌生,什么也不剩,我记不起它路旁是否有几株花曾经开过,记不得是有一片橘子园还是竹园,还是还是....眼泪就是这个时候涌出来的,我的心里是如此苍凉与寂寞,我想不起了,我真真实实地忘了,忘记那条曾经那么熟悉的路了。也许等我再老一点,故乡留给我的,只会是一个地名,和一些模糊的分不清是否真实的片段。
害怕,有一天,我再也回不去;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我所有的故事,在那座青山后面,在那条溪流穿过的所有田野里,在那幢小房子里;等到青山再老一些,等到河流再老一些,等到照片都旧一些,等到人接连离开的时候,我会被彻底遗忘,如同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
我迫切地感受到,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了,无论做些什么都是好的,只是不要再让我继续迷茫与遗忘,这样的痛苦我还能承受多久?
这一次,我想用手里的笔,为你写些什么,也许是一点一点的,慢慢地,满带深情地再看你一眼。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再回答,我从来没存在过,我会比较好过。
我回来了,不是因为我离开过,是因为你存在着。这一次,我想要留下来,请你慢些走,等我找到路....
谨以此献给我自己,与一切不该被遗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