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约着和叶老师去超市买薯片,我们是在不同的城市,准备去不同的超市买同一种薯片。
我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叶老师说她到了,让我慢慢走,她在超市门口等我。我一边和她打电话,一边小碎步跑起来,阳光很烈,风也不小。我的影子跳进阳光里,又钻进树荫里。
十多分钟后。我推着车问她,除了薯片还要买些什么,她说她想喝酸奶。
我推着车子往酸奶区走去,从这头走到另一头,
“我买哪种酸奶啊?”她软糯的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
“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光明的。”
“有的,有的。”
“那就买一小盒原味风味发酵乳。”
我从货架上拿起一盒,想象着她的购物车也躺着一盒一模一样的酸奶。
“叶老师,那我们现在去买薯片吧。”
“好。”
我一边推着车,一边在电话里讨论着这次要买什么味道的薯片。
“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浪味仙。”
“等等,我找找”,“没看见欸。”
我的眼睛从货架上排列整齐的薯片身上一一略过,
“那乐事青柠味的有吗?”
“有。”
“那拿一小包吧,看看有没有40g的?”
“嗯,也有的。”
“好,那还可以买几样其他的。”
“对了,你上次还说了一个味道,是什么来着?”
“蜂蜜黄油味的大凹凸,也挺好吃的,这次也买吗?”
“要不也买了吧。”
过了一会儿,青柠味的乐事、蜂蜜黄油味的大凹凸躺在了我的小推车里,离开薯片区前,她还顺手拿了一包玉米浓汤味的浪里个浪。那是她的新宠,我们上次在超市里约着买过。
“这次先买这几个味道的,下个礼拜我们再买别的。”
“好的。”
“那我们现在去逛哪里?”我推着车站在薯片区,等着她的指示。
“你现在想买什么,就带我去哪里。”
带她绕了超市一大圈,买了山楂和AD钙奶。逛了巧克力区,在电话里说着下次见面,要给她买三角白巧克力还有哈瑞宝的橡皮糖。
她在电话里笑着说,“你是要把你喜欢的都搬过来嘛?”
“嗯。让你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尝一遍。”
付完钱走出超市后,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等着她坐在电瓶车的椅子上吃一杯酸奶。
阳光还有些火热,我们有一嗒没一嗒的聊着,偶尔听见她清爽的笑声在我耳边绽开。
若我是个怪人,那叶老师就是个可爱的人。
她是大我两届的学姐,和她认识是因为结伴去西藏,从西藏回来后,断续续的联系过。偶尔失魂落魄的时候会给她打个电话,聊聊近况。她总是认真的听,从我大段大段的诉说里,找出几个关键点来安慰我。她总是笑,笑的淡然、恬适、有时候甚至傻里傻气,其实她真可爱啊。
我孤独感极重,经常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有时候会跟她打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电话里我天南海北的扯,扯我看过的书、电影,见过的人,发生的事,讲从前,聊以后,甚至我告诉她,我死了要葬在黄土高坡上。
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总能想起那些无比久远的事,那些我说出来甚至都不相信它们曾经发生过的事。今天打电话的时候,聊着聊着,突然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若是天气晴朗,一个人会在家门口的干涸了的稻草田里踢球。用尽全身力气,把球踢飞,然后,再慢悠悠的走到球滚落的地方,又是猛烈的一脚。皮球沾染着淤泥和青草,在田里飞来飞去。几个小时后,我筋疲力尽捡起球回家,从水井里打一桶水,仔细的把球洗干净,用抹布擦干,放回架子上,等着下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来临。
不止是这样的事情,也不止是这样的孤独,有关于我的一切,我的欣喜、惆怅、痛苦或是悲伤,她都知道。我跟她说了无数个我,我坦坦荡荡。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是光,有些人是跟着光的影子,你是我的叶老师,我是忠贞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