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想着母亲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屋子里形单影只地,就想推掉城里所有的事务,返回故乡,去陪母亲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然而,要想轻松的离开这个城市,看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自己经营着一份个体生意,自主活动的空间相对比较大一些且时间也可以自由支配。然而要想毅然、决然地且较长时间的离开城市,离开相依为命的妻子,离开正在上学的孩子,离开尚在襁褓中的幼儿……断绝所有事业发展和业务联系的机会……这无论从妻子儿女情感需要方面来说,还是从创家立业发展的角度来讲,都的确是一个难以选择的“现实问题”。
——且不说在城里的妻子、儿女在日常生活中需要照顾;单说那发展事业、创造经济这也是生活的必需嘛——况且照顾母亲也需要钱……
……然而,世间有些方面似乎永远也没有可比性。譬如:前两天在逛商城时碰到的那位同乡同龄的朋友,人家的代步工具是“奔驰”,这房子已经置办到了第四套了(怀疑是炒房的);譬如:我在回老家时经常遇到的那位从小就丧母失学家境贫困的同村同学,现在人家经营着两条公交线路(开“小公共”),家产也逾百万了;再譬如:爱人原单位的那个从临沂来我市打工的傻小子(连自行车都不会骑,过马路时也不知道红灯停绿灯行……),凭着省吃俭用节省的钱抓彩票,一步走运,现在也发达致富了……
……世间的路就像个变化的万花筒,它似乎总是向人民提供着各种诱惑和成功的机遇,我想尤其是像我这样在城市里打拼了十几年,却依然挣扎在成功边缘的“失败者”——全家在城市生活,却依然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是最需要不懈的努力和抓紧成功的时间的......
然而,仔细又一想:这世间的路是不是也是一个永无尽头的“陷阱”呢?——倘若你紧张地奋斗了一辈子,等钱筹足了,房子也置办上了,妻子、儿女也过得非常舒适起来了……可到那时父母因得不到妥善地照顾,或生病或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办!亲情岂是能够用再多的金钱和物质换来的吗?!……
听楼外北风呼啸,看窗外冰封世界,心愈加不安了起来;就和妻子嘱托了一番,收拾好一套被褥和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次我打算陪母亲度过这个冬天了——直接坐上“小公共”义无返顾地回家了......
暂别城市,回到农村,回到养我长大的故乡,回到生我母亲的身旁。
掷二百元钱,买千余斤干柴,让火在灶膛里烧起来……让红彤彤的爱温暖寒冷、孤独的母亲!
不一会儿,炕热乎了,老屋也逐渐地暖和了起来。
这时,饭熟开锅的声音也咕噜咕噜地叫欢了起来,偌大的锅盖再也捂不住那满锅的地瓜香!……
拣一盘熟透的地瓜,送到在炕上端坐的母亲面前;这时候,年迈的母亲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母亲用她那树根般粗糙的老手,首先为她的儿子挑了一个最甜的地瓜。然后就笑眯眯的、近乎得意地说:“别看我老了,哼……(这话说到半句就掐住了,言下之意是:我选地瓜的本领可大得哩!)
我接过母亲为我挑好的地瓜,掰开一看:果然,瓜瓤又红又粘,品尝一口喷香甘甜!但我心中却是不服,心想俺儿时也曾吃过几年的地瓜唻…难道我这博学多闻的青年汉子竟也比不过你这两眼昏花的老太婆不成?于是就在盆里上下翻腾一阵寻找,终于挑选出了一个“最甜的地瓜”,拿出来掰开一看,却与母亲相好的地瓜品质相差较远!
母亲咯咯地笑了,笑得露出了两颗仅剩的老牙,只见她老人家又随便似的在竹盘里拿起一个地瓜。我慌忙抢过来掰开一看:怪,怪!这又红又粘的,又是一个上好的甜地瓜!
这时的母亲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笑得皱纹埋没了两只昏花的老眼,笑得一小块瓜瓤从她那老嘴洞里“飞”了出来!……
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老脸像道道田垄走了样,我忽然略有所悟:年轻时她辛劳在地里,年老时地伏贴在她身上……这地与母亲,母亲与地……原来是浑然一个、不分彼此的整体啊!……
我想这萝卜、地瓜等涉农之事,还是不如她老计较也罢……
母亲笑得更灿烂了……
看母亲如此地舒心,做儿的心里也宽慰多了。
……夜晚向在城里居住的妻子打了个电话问候一番,又嘱咐孩子一些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透过窗玻璃,月光照进老屋里来;抬头望,冬天的月儿显得并不很皎洁,但还尚圆满……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
冬天,用爱为母亲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