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在细雨霏霏中,漫步敦煌乡村,那秋天的原野,清亮的就像是少女的眸子,你的心定然和我一样,如花绽放。
那匍匐在地上的马刺笕,绿叶婷婷,小巧可爱;那一树一树成长中的桃树,梨树,在小雨的清洗下,变得娇翠欲滴。
这样难得的下午,和同学们一起,在田地里,花圃中漫步。一地的新品种,都在接受自然的洗礼。
和叫做花桃的新品初次相见,它藏在树叶下面,有点羞害,我有成人世界的机智,我们最终发现对方。
关于它,有一个故事,听起来很有意思。今年春天,它第一次开花,又是新品种,浓郁的粉红,花期也长,可没抱多大希望,有些果树就是这样,特别是第一次,花开着开着,有风吹过,就通通落了。以为它也如此,结果前几天无意中发现,不但长大,还成熟了,摘一个品尝,竟是有点酸有点甜的味道,它们搭配的比例,刚好是味蕾最舒服的。
这就像是一个惊喜,同学这样说时,由衷的笑容,挂在有些沧桑的脸上。
从昨夜开始的秋雨,大一阵小一阵,到这会子,地面有点泥泞,无法言说的好空气和田园,置身其中,心里就像有个小孩,藏着调皮,稚气,强烈的好奇,以及看见什么都大呼小叫的恣意。
况且,刚收获过的梨树上,被遗漏的一个、两个,沾着雨水,又被我们发现,仿佛中奖一般的尖叫,全忘了自己年龄几何,青春有无。这样的美景中,你会情不自禁么,反正我,是深深地陶醉了,丝丝缕缕的小雨,像极了温柔的小手,在我的脸颊上,手臂上,头发上轻轻抚摸。天地安静,不!只有自然发声。
我们可不闲着呦,从高高的南瓜秧上摘下一个深绿的南瓜,又从地角的葫芦秧上,摘下长老的葫芦,准备回家蒸香香的包子。还有小小油亮亮的茄子,也不放过,圆圆红红的西红柿,再来几个,还有长长的豆角,老的一排已经结的精疲力竭,而后面栽种的,正值青春年少,它的活力才刚刚开始发挥,所以,它的样貌更加好看。
也说起,绿色农业的前景,我的资深农技员同学说:他认识的一个,是肃州镇农民,种无公害葡萄已有几年,销售定在次年六月,时间把控好,有固定摊位要,葡萄品质好,买的价格也好。
市场本来就是这样。
她是走在前面了,同学说。
看着这些树木,渐渐地长大,今年有些梨树已经开始挂果,有些桃树也开始挂果,就像前面的花桃,听起来像姑娘的名字。有一种特别的甘甜,所以,今天,他就让我们在树下亲自发现,采摘,品尝,然后就在它身旁,告诉我们,它的故事。
同学说,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再熬过明年到后年,你看吧,从7月份开始一直到9月份,树上的水果根本不会断。只要你能吃,你就吃吧,怎么吃也吃不完。
他还在一方小小的空地上,去年种了像基苞米那样的玉米棒子,小而肉厚,去年有七里镇油田的几个人,来这里原本是找着买好西瓜的,结果看到他的地里,小小的饱满包谷,说,你这个包谷卖么,他说卖也行,不卖也行,种的也少,自己吃的。那些人执意买了二十多个,走时又要了电话号码。第二天就打过来了,说特别好吃,明年还买你的,可要给我们留下哦。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我插嘴说。
谁知今年的包谷种子不一样,没有去年的好吃,长好后就没通知,谁知他们惦记着呢,打过来听说没了,很是遗憾,怪他没给他们留。
人的口味是多么奇特,人的味蕾是多么敏感,每一个人他都会用自己的口感,去感觉你的产品好不好。而土地从不骗人,只要你,慢慢的让这土地,休养生息,一定会给你好的产出,到那时候,这些树旁,就会热闹起来,这我信。
我说,太好了,你一定会有好销路的,因为,80%的财富,掌握在20%的人手中,而敦煌这20%的人,里面有一部分人买你的,你就已经是供不应求了。
我的老同学,从毕业,在外面干了几年之后,就面向土地,算来,已经30多年了。最先开始试种黑提、红提,马奶葡萄,在他的带动下,敦煌好多地方都种上了,推广后的情形,现在葡萄市场不是太好,也有使用化肥太过的因素。
前几年他把十多亩地的葡萄,全部挖掉了,又开始全部施有机肥,种植新品种水果。他就想,人,一年一年老了,而树如果务得好,长成了以后,忙就一个阶段,其他时候都是闲的。就像肃州镇的那个农民。这是另一个思路,值得借鉴,就是说,季节的掌握非常重要。
在细雨霏霏中,我们又驱车到另一个同学家,看他的木材加工,看他为美丽乡村建设,做的木质长廊,凉亭,看大片花田,然后,给我们现场锯了枣木剁肉墩墩。
这样满载而归,心情非常的愉悦,我在这个不同寻常的下午,没有去文化馆二楼,看全国十个省市的画展,却走到乡下,在田野中,在泥泞中,在土地上来来回回,高高兴兴。我很喜欢这样的行走,也许,与我在农村曾经呆过十多年有关。这些一年年变老的同学,他们是这样的热情,好客,淳朴,善良,他们用自己诚实的劳动,把他们的果实,让我们一一品尝。在土地上,我有一种富足的感觉,那是在城市的高楼林立中,在焦灼的太阳底下,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感受不到的。
记得黛玉在《秋窗风雨夕》中,有“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的句子,对秋雨敲窗,感觉到非常凄凉,婉转低诉。而我在这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却感受到别样一种茂盛的生命,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