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小伙子”师傅一直追问我,由于坐在急速前进的摩托车上,我必须大声的应他“还没呢,师傅,往前开,翻过那座山就到我家了”,师傅开车的速度明显可以看出他比我更想到家,“如果再耽搁一会,太阳的尾巴就要藏起来了”他补充道。
透过后视镜看到被风吹起的酷炫发型,路边急忙赶路的村民担着农家肥去往田地。庄稼人忙碌的耕种着,半身弓下去,挖土、播种、施肥的姿势整齐划一,像是经过排练一样。未能利用的几块闲田有着几头黄牛慢悠悠的嚼着青草,屁股后面跟着几只小牛犊,活蹦乱跳的围在母牛两侧。
师傅催的急了,我激动的回答道“师父,看到前面那座山冒出来的村庄了吗?那里就是了”。离家越来越近,此时内心的情绪此起彼伏,如海上的波浪。渴望着见到家人,急切想看到许久未归的家乡是否发生了改变。确实,车经过的马路,都铺上了水泥,而且比小时候的宽度大了一倍,这样就不会再出现车牛相互让道的情形了。
前进的路上,发现过去散落的村庄,如今变成了整齐划一的街道。楼房鳞次栉比分布在路的两旁,如同县城的街道,一户比一户美观气魄。而且隔着十米就有路灯,隔着几十米还有垃圾桶。特别显眼的是,“ 管住脏、乱、差,留下真、善、美!”“改善农村环境,提升农民素质,促进农业发展! ”等等政策性宣传标语用红色方正的字体印在墙上。
当看到河边的那片枫树林,我就知道师傅要准备好返程了。拐过这个转弯,直开五十米就到了目的地,马上把车钱付给师傅,生怕师傅赶不到家里的晚饭,发现家门紧锁着,我身上也没有钥匙,这个时辰,估摸着父母亲还在田间地头忙活。我干脆把行李塞到门角落的那个洞口,那以前曾是家犬出入的必经之地。
往前徐行几步,门前的水塘规模变大了,不知是村里人养鸭的数量多了,还是那块农田被搁置不耕种了,索性被当作池塘的一部分。随着夕阳的落下,远远的看到一位穿着黑白相间格子衫的女村民,脚不知怎的一上一下的行进着,提着锄头,用力拉着老牛向我的方向走来。快要靠近我时,我极力想看清是谁,但记忆总是模糊不清,愣是没吐出半个名字来。
耳朵突然被熟悉的乡音触动到了,从门里边走出一位老人,要去和在石椅上静坐已久的白发老者打招呼。连忙走上前去,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聚,互相倾听着对方经过岁月沉淀留下来的句句诤言。脸上充满着朴实的笑脸,但不一样的是,我深深的记得前几年他们还未有这般多的白发,怎知,岁月的无情,早已把青丝染白。但这些都无法撼动他们之间的友情,随后想要离去的老者被留下来享受待客之道的热情。
月下,整个村子都被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此时,父母亲也加快回家的脚步,看到他们的儿子在等一家人的晚宴。晚饭过后,准备上床结束一天的疲惫,被窗外的夜景,还有满天星下的蛙鸣深深吸引,原来故乡的星星比外地大得多、也更亮堂,在故乡可以远离汽车的轰鸣声、还有悦耳的蛙鸣声当作睡前催眠曲。夜把月亮哄睡了,而她仍在守护着这一方净土。
每每提笔写故乡时,各种情愫涌上心头。平时不经常看电视的我今天特意去找来《朗读者》,刚好看的那期是关乎故乡与文学这一主题,其中一位嘉宾正是著有名篇《活着》的余华,主持人董卿用了一句简单的句子来介绍余华:“他与故乡之间是成就的关系,就像鲁迅和鲁镇,马尔克斯和马孔多小镇一样,互相成就”。
正如余华所说的一样:“ 只有离开最熟悉的地方,再回来,才知道你真正的财富在哪里 ”。
故乡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值得我们一生去敬仰、去守护。
文/叶建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