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爵》是意大利当代作家卡尔维诺“祖先三部曲”中最长的一部,(另两部是《分成两半的子爵》和《不存在的骑士》)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自由与自我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令人窒息的家庭。主人公柯希莫桀骜不驯的姐姐巴蒂斯塔,因为早恋失去了贞洁,被父母强制做了居家修女,禁足在家负责做饭。她无法抗拒父母的意志,便把一腔怒火都倾注到了烹饪上。老鼠,蚱蜢,蜗牛,都是她的烹饪食材,令人倒足胃口。
12岁的柯希莫就是因为拒绝吃蜗牛而爬到树上,开始了他的树上人生。
柯希莫爬到树上的那天下午,顺着大树爬到了邻居家院里的树冠上,看见邻居家10岁的女孩薇莪拉在荡秋千。
薇莪拉长得非常美,但性格精灵古怪。她家是当地最高贵的贵族家庭,她却喜欢跟野孩子玩,她喜欢威风凛凛地对那些野孩子发号施令,还喜欢卖弄风情捉弄他们,让他们互相争风吃醋。薇莪拉看见树上的柯希莫,哈哈大笑起来,她对柯希莫说,树下都是我的领地,你只要下树踏了我的领地,就要做我的奴隶。
柯希莫虽然喜欢这个小姑娘,但他不想成为她的奴隶,他只想成为他自己。于是决定了永不下树。
书中描述的翁布罗萨,树木异常繁茂,地面上是一个个被高墙围着的花园,花园上方连绵的树木联结着城镇和山谷,四通八达。
有一次,柯希莫遇到了一只凶恶的野猫,经过殊死搏斗,最后他杀死了野猫。柯希莫带着猎物去找薇莪拉,但薇莪拉离开别墅,被家人送到了寄宿学校,两人就此分别。
柯希莫在连绵的树冠上跳来跳去,学会了打猎和钓鱼,用猎物的皮毛做衣服。
但他并没有变成野蛮人。他让弟弟从家里不断拿书、从书店买书给他读,最后成了一个博学的人,连之前做他教师的修士都爬上树向他求教。
不但没有活成野人,柯希莫还一直以他自己的方式生活在家人身边。他在树与家人一道去做弥撒;母亲临终前,他蹲在母亲窗口外的树枝上悲痛而温柔地陪伴着母亲。
他还在树上看农民干活,为他们指点田陇曲直、种收时令;他看见麻雀停在麦田里,就会挥动帽子大声叫喊着把它们轰走;他帮农民摘水果、修剪树木……他成了当地人敬仰的怪杰侠士。
父亲去世后,柯希莫承袭男爵爵位,成了“树上的男爵”。
薇莪拉成人后,父母逼她嫁人,她在众多求婚者当中选择了最衰老的一个。婚后第二年,薇莪拉如愿以偿成了自由的寡妇。她回到旧宅,又在那棵树下见到了柯希莫。他们相爱了,这份爱让两个特立独行的孤独者都感到了完整。
薇莪拉和柯希莫一样,个性强,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她要的爱情,是牺牲自我的绝对的爱。她让柯希莫下树,也就是放弃自我,她才能相信柯希莫是真爱她。这让柯希莫非常痛苦,他拒绝了。他说,“如果不充满力量地保持自我,就不可能有爱情。”
薇莪拉走了。失去爱情的柯希莫在疯癫中度过了后半生。但疯癫的他并没有失去智慧,晚年的柯希莫总是在黑夜里把人们集合到森林中,演讲建立一个公正、自由、平等的树上的理想国。柯希莫声名远播,连拿破仑都专程去拜访他。拿破仑说:“如果我不是拿破仑皇帝的话,我很愿做柯希莫的公民!”
在柯希莫生命的最后时刻,百姓等候在他的树下,准备在他死后接住他落下的身体。但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刻,一只热气球飞过那棵树,柯希莫一跃而起,抓住热气球的绳索,飞上了天空……
很久没有读到这么深刻的书了。好的书能够涤荡人的心灵,让人看到生命的光,也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并激发出一股强大的勇气,给人所向披靡的力量。
当然,如果不立即启程,这份力量也会很快消失,那束光也会很快熄灭,那种渴望也会日渐模糊。
余生,应“充满力量地保持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