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爹结了账从镇区回家路上,因生意不好做,也没要到多少钱,途中遇到一群人围着赌博,其中一人连续赢了很多钱,我心痒痒,便趁爹在饭馆吃饭时,瞒着他跑出来与那群人赌了起来,赢了不少钱,可是,哪知他们是一伙的,输了却不给我钱。反倒诬陷我抽老千,我气急,与他们理论,掀翻了赌博用的桌子,他们一群人围着我打起了。爹从饭馆出来,找见了我,他们又将矛头转向了爹,打掉了爹身上的的包袱,要账的钱洒落了一地,他们一群人便去抢,爹捡起来抱在怀里,他们一哄而上,对爹进行拳打脚踢,我见势拿了把匕首去杀他们,可是被刺伤了腿,爹见我受伤,爬起来与他们拼命,这下惹毛了他们。对着爹乱棍狂打,他们都带着匕首,刀具,又朝我扎来,爹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倒我身上,被他们扎了十多刀,整个身体鲜血横流。他们一群人见出了人命,收拾了地上的钱,慌张跑掉了。爹……爹是为了救我才……”翠竹听得浑身打颤,忠和流泪又捶胸捶地。
“别哭了,白天娘还说你和爹明天就回家了,没曾想……哎,怎么跟娘说呢?”翠竹起身在忠和跟前来回踱步。
“翠竹,娘若知道爹没了肯定伤心死了。都怪我啊,都怪我去赌博,害死丢了性命!我真该死!真该死啊!”忠和哭着朝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翠竹拦住他,静下来想办法怎么告诉娘,才能不让她更伤心。
“事已至此,爹的生命亦是没有办法挽回了,只好告诉娘爹的死讯,但是你可千万别告诉娘是因你赌博害爹死的,不然,娘伤心不死也会被你气死的。老二也会埋怨你,恨你的。”人死不能复生,瞒也瞒不过去,翠竹寻思着办法。
“娘——娘——呜呜——”玲儿醒来,找不到翠竹,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孩子醒了,我回屋哄孩子,你还得去小树林里把爹的尸体背回来,万一被野狗吃了怎么办?你快去吧,天亮了和爹一起再回家,跟娘就按我刚告诉你的那个说。”翠竹应着玲儿,一边扶忠和起来,送他出了门。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忽然有些阴森起来,翠竹打了个寒颤,扭头四处看看,不由害怕起来,裹紧衣裳迅速地回屋关紧了房门。
忠和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他的腿也是被一帮人砍伤了,还流着血,一瘸一拐地又绕到小路上,他痛恨自己,他想大哭,大喊,爹死了。
村外的小树林有亮光,亮得像两个灯泡一样。还有一些怪声。是——
野狗!
不好!爹就在那里,野狗定是闻到了血腥味跑过来的。忠和顾不得腿的疼痛,迅速地跑到小树林中,野狗正在死拽爹身上的衣物,忠和拿起一木棍朝野狗打去。野狗闻听身后有动静,扭转头,两只灯泡一样的眼睛,射出血一样的光芒,嘴巴张着滴着血,露出两颗锋利的牙齿,那样子像恶狼一样令人恐怖。忠和吓得退后了几步,野狗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抢东西的,凶猛地扑上去,忠和顾不得什么了,举起木棍朝野狗猛打。野狗“呜——”的一声,纵身一跃,把忠和扑倒在地,脸上,胸部被野狗抓得鲜血淋淋。忠和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了野狗的脖颈,他的脸仅仅与野狗两颗锋利的牙齿差了一厘米。
野狗倒在了忠和的身旁,它的腿还在动,忠和爬起来又朝它的腹部刺了几刀。
野狗彻底死了!
“爹——”忠和抹了一把脸上淌着的鲜血,忍住疼痛爬到他爹的身旁,爹已血肉模糊,身上的肉被野狗抓去了一块,面目全非。
“爹——都是儿子害了你呀!爹,都是儿的错呀!”忠和抱起他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悲伤恐慌,忠和晕了过去。
一阵鸡鸣,天亮了。翠竹吓得一夜未睡,一颗心总悬在半空,不知忠和把爹的尸体背回来没有?翠竹披衣起身到院子里看看,打开院门,东瞅瞅,西望望,不见忠和的人影。
“喂!小伙子,醒醒!”几个砍柴的村民路过小树林,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四周还有条死野狗,一猜便知道七八成:躺地上的俩人是被野狗咬死了。
“喂!醒醒!醒醒!”
“浑身血淋淋的,还有气儿吗?那老头儿看着是死了,这是咋回事呀?”一村民走近仔细瞧瞧忠和和他爹,用手拍拍忠和的肩膀,把他脸上被血粘在一起的头发拨开,惊讶的大喊。
“这不是村里李家的那个大公子吗?他怎么在这里?这老头儿是……”另一村民赶紧也往前仔细看。
“啊——真的是李老爷!”
“没有呼吸了!”一村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李公子还有气儿!快!拿毛巾来,把他脸上的血迹擦掉,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忠和醒了,无力地抬抬手臂,身体很是虚弱。
“爹——”忠和猛然又想起父亲来,哭着奋力爬向他爹的尸体旁。
“大公子,你的腿伤很严重,先别动。你爹的脸被野狗抓烂了,身上还有许多刀伤,他……他已经死了。”几个村民以为忠和还不知道他爹死了,把忠和扶起来劝他节哀。
“李公子,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你们受这么多伤?”忠和看着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父亲,悲痛万分,额头上凝固的血渍裂了纹。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穿过树林射在忠和的脸上,他的眼睛肿胀着,只留一线缝隙,泪水从缝隙里流了出来。
“麻烦几位了,能否帮我把父亲送到家中,老母亲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忠和哽咽着乞求着几个村民。
大家自然很是乐意帮助他。一村民找来推车,把忠和父亲抬上推车,另俩村民扶着忠和缓缓地朝李家走去。
庭院中种植的花草许是一阵疾被吹落了,一地的花瓣,花园旁的几棵竹子也意外折断。昨夜不觉有风来呀!好端端的几棵竹子怎会突然折断,躺得七零八落。陈氏清晨起来拿起扫帚清扫院里的花瓣,将无端折断的竹子扶起,一碰触,竹子便从根部与竹节断开了。陈氏不由得心里一颤,怎会这般?
“砰砰砰——”大门被一阵猛拍。陈氏丢了折断的竹子,忙去开门。
兰卿正梳妆,忠谦打开洗脸水正要洗漱。
“娘——”忠和被俩村民搀扶着,见陈氏开了门,哭着扑通一声跪在陈氏面前。
陈氏看到大儿子额头和腿上的伤,衣服也被撕破了,惊恐万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忠和,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你爹呢?”陈氏抬头往门外望去。几个村民扶着一推车,推车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陈氏正准备出去看,几个村民把车上的男人抬了进来。
“啊——不——他不可能是你爹,不可能!”陈氏脸色苍白,眼睛红的就要流出血来。
忠谦和兰卿闻听院中有哭喊声,俩人慌忙从房中跑了出来。
“我与父亲要了账回家路上,遇到几个歹徒,抢走了钱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