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 扶车记

小城是受了恩惠的,高耸的小楼一座接着一座,从土地里钻出来。

屋顶是圆圆的、尖尖的,有趣极了。

街上店里,早把过时的衣裳全收进仓库,摆出来的,是染了红的、黄的、绿的,叫老的少的看了,都会喜欢的。

人也变了,黑黑的头发着了好多颜色,有棕的、红的、紫的...要是高兴了,那长的头发也不是直的了,任它打着弯散在肩上。

01

母亲是劝过我的,年轻人该打扮些。

我想,她是怕了我这浓密的黑发,干干的、硬硬的,一梳头,总是从卫生间落到客厅,再到房间。

说了几次,我是没搭腔的,后来也就不说了。

我本来就是不爱的,犯了黄的皮肤,和任何颜色是搭不上的,比来比去,还是黑色来得最合适。

但,是愿意描上几笔残眉的,扑些脂粉,拿上小包,便可以出门了。

女人嘛,总是爱美的。

早先,对这些无所谓。脸嘛,总是自己的,又不是专给别人打量的。

是出来上班了,才慢慢的被妥协了。

习惯了也就改不掉了,画的是不好看的,但出门前总是要“折腾”会儿的,再想素面朝天出门去,是打死都没有勇气了。

人啊,就是这么善变。

02

一个人的时候,我是喜欢在路上逛着的。

家门口,停满了整排的黄的、蓝的自行车,是可以扫码骑的,每次出了小区,就见它们把自己逼得发亮,那光晃的眼睛疼,非得让你注意到。

但,我是一次没有理会它们的。

车子,总归是交通工具,为节省时间、方便的。

但,我有大把的时间,何须它来替我节省呐。

你说呢?

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是见识不多的。打一出生,小城便已铺满了厚实的青色水泥,是能够让人走的。

记忆最深的,是随父母拜访过的一户亲戚,他们住的地方,是有泥巴的,土是黄色的,但不是很纯正,里头还掺着黑色。摸上去软软的、细细的。

碰上了下雨,打落的水珠掉在地上,不一会儿全吸进土里,变得稀烂,脚一碰,便沾上许多,靠手是掸不掉的。

等天放晴了,再出门,那路,瞧着是结实的,不顾的往前走着,再回头,身后便是两排长长的脚印,好玩极了。

城市是不同的,这脚抬高了,耗尽了力跺下去,也是看不见的。

03

风吹乱了头发,任由它,再猛烈些,愁云也就散了。

前段日子,心里憋的很。倒不是天气惹得人抓狂,全赖这车子罢了。

门口的车子是排满了的,隔着一段路,就是一个车点,一直排到街头那边去。

我是看过很多人骑的,上班、买菜都在用。

是件好事,空气的味道都干净了很多。

但,草丛、花坛、马路旁总是能见着横躺着的车子,似遗弃的孤儿。

来往的人,过去了又折回来,眼睛是向着天的。

我也老远瞧见过几次,心是疼的,但手似有千斤重,一点儿动弹不了。

久了,这事儿便落在了心头,越长越大,最后把整颗心堵的满满的。

一来,埋怨自己的不作为;二来,羞愧弯下腰。

04

像在路当中,一件垃圾打破了美感,赤裸裸的躺在地面上。

这时候,跑过去将它拾起,丢进一米外的垃圾桶。

胆量是没有的。

但我也是见过,有这样的“好人”,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腰已经弯了,自然低下头也就没那么难了。

萦绕在心头的,许是件小事。但一细想,若躺在那里的是一个人呢?会不会也如现在般冷漠无情。

我总觉得,脸蛋是可以不多么好看的,因为注定了,该是要接受的。

自然,我偷偷的藏起了镜子,不愿多看,看了,总是又要折腾的。

还不如把心思投在外面的世界里。

那风、那云、那花,对我可是温柔的。

05

如果,非要说说自己的心愿,我是不大好意思的。

搁在以前,心里装的、脑袋想的,全都是那一张张犯了红的纸,如何将口袋装的满满的。

越这样想,人总是越累的。

焦虑感、无力感不知打哪儿一起涌了出来,烧的人额头热热的,身上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

我是想不通的。书看的越多,越迷茫。

那大本的是教如何做电商,小本的是教如何从新手写作者到突破10w+。

买回来很多,手是跟着忙不停的,笔记完成了几大本,密密麻麻的字。

过程是不快乐的,只是一直不敢叫停。

许是应了现下最常用的说法“伪勤奋”,讲白了,就是瞎忙。忙一点,不容易想出许多旁的事来,好像苦恼就少了。

真的这样吗?

前几日,受了打击似的。

弯着腰,摸着瘫倒的车子,眼睛在找支撑的脚杠,右手猛一使力,那车子便像小鸡似的被拎了起来,脚赶紧把支架压到前边。

再一松手,手是没了力气,但车子好好的站住了。小心的操纵着车头,把扭到另一边,这样车轮停的更稳当。

拍拍手,顾不得来往的人,便蹦哒着往前。刹那,心里开了一朵大大的花,欢喜溢了出来。

06

《可可西里》这部佳作,让我触动很深。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朝圣的人,手和脸是脏的,但他们的心是干净的。”

不禁低头,审视自己。

手是每天会洗的干干净净的,沾了一点儿灰尘,总是要再去洗洗的。

脸,更是不消说,早晚都是要用洗护品擦洗的。

那,心呢?

我的心是窄的,装不下很多东西,但里面是有住着人的,天使和魔鬼。

我是不把这称作好事的,只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高兴的是,在我众多不出彩的品质里,能在这方面稍微添上一笔,这样就算履行了一个人的价值了。

看清自己,才能认识自己。

与其看着别人过活,不如各过各的。

没了在意,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连难解的心病,也跟着解决了。

【结语】

金钱,是好的,也是坏的。

贪了,人就累了;不求,人就死了。

穿着棉质的T恤可以好看的,非一定要裹上镶了金丝线、珍珠等名贵饰品的衣裳。

但,是可以拼一场的,鸡汤好喝,别撑了。

肚子一撑,脑袋自然不会太灵光。

想做甚么就去做,只要是好的对的,总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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