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的晚餐,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嗑,甚是惬意。中途,父亲忽然看着我,充满担忧地来了一句:“秋霞,你嘴唇咋没刚才红了?不会把口红吃了吧?”我有点想笑:这是什么问题?用得着这个表情?父亲接下来一句让我有些震撼了:“你这样每顿饭吃进一点点口红,不会慢性中毒吧!依我看,以后吃饭前还是把口红擦了吧。”这样短短的一句话,我无比受用。
在我的记忆里,类似于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事”,似乎随时都会引起父亲的重视。上小学时,母亲给买了条吊带睡裙,父亲恁是不让我穿,说是女孩子,穿个睡裙在家里走来走去的,不端庄;初中时,母亲买了条修身牛仔裤,父亲说,到不了学校,就被人半道劫走了,不安全;师范时,看到我穿高跟鞋回家,父亲说,穿高跟鞋容易扭到脚,不健康……如此种种,不胜其举。
但,对我如此“苛刻”的父亲,却容不得别人对我有哪怕丝毫的微词。哪怕是我们至亲的人。他会因为别人对我说的随意一句他认为不太尊重我的话,而与那人针锋相对,甚至不惜与那人翻脸。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女儿是最宝贵的,任何人都绝不可以对其伤害分毫,否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与这人死磕到底。
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新年,家门口的一位大哥哥跟我闹着玩,把我惹哭了,结果父亲知道后,也不管什么新年不新年的,把那位大哥哥狠狠训了一顿,至今记得他说的一句话:“跟我家姑娘弄着玩可以,把她惹哭就是你不对!以后再敢惹我家姑娘哭,看我不揍你!”那位大哥哥非常害怕的赶紧跑回家了……
我母亲从小喜欢喊我“Y头”,每次被父亲听到,都要被说:“我姑娘难道没有名字?一天到晚Y头Y头的,多难听,孩子听了阿难受?”然后,他会特别亲切地喊我“乖乖肉”,还让我母亲也要这样喊我。这个昵称一直到我嫁为人妇,才没有继续喊下去。但我知道,虽然嘴上不喊了,但心里依然是把我当成“乖乖肉”来疼的。
前几天,去苏州学习,母亲总是打我电话,然后不等我接又挂断,等我发微信询问才知道,电话是父亲让她打的,但又怕影响我学习,所以响两声就挂断了……后来,我回来那个晚上,车子刚开到门外,就看到父亲和母亲守在门口,眼睛朝外看着,再仔细地往屋子里一瞧,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母亲烧的各种好吃的:小公鸡、鱼、红烧肉、杂烩、凉拌海带……两个人一见到我们的车,立马跑出来帮我拿箱子,笑得合不拢嘴。那顿晚饭,吃得异常开心,久违的温暖,父母和爱人儿子们的那份爱,让我以为自己像是一个常年在外的人,偶尔回家,才得以收到如此隆重的款待。父亲边喝着小酒边催我吃菜,不时念叨:还是家里的菜好吃吧!我连连点头。第二天早上,母亲才告诉我:“其实你出去的这几天,你爸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他老是担心你在外吃不好,睡不好……”我无言以对,内心很是感动。
正是因为有父亲细心的呵护与庇佑,才让我这么些年一直生活在阳光下,没有忧愁与困苦,唯有心安与欢乐!在此,容我道一声:“谢谢您!亲爱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