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9月23日,不是秋分,这一年不是;1971年的9月23日,是秋分,那一年是。
凡生于节气者,生日以节气为准,则还是准过其他阴历记时法的。因为,每年节气正日与副日差别也就那么几天。
对历史感兴趣的人知道,生于节气的人物有,但生于秋分的就凤毛麟角了。翻来查去,好像只有一个忽必烈,属猪的(1215年9月23日)。1271年,改国号为“大元”,是个汉文化的大叔控。
700整年后,是那一年,1971年。那一年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儿。比如9月13日,讳上林下彪的一个人坐飞机坠毁在忽必烈曾经黄金家族过的蒙古温都尔汗。
这事在那一年的中国省尾国角还引发了一个民间笑话。省尾国角叫做潮州,潮州古城有东西南北门,1971年的年代为方便群众喝水,东西南北门的人群显眼处均由政府各设置一只大开水桶供人免费取用,南门当然也有,开水桶放置的位置叫做南门古。潮人俗称开水叫滚水,开水桶就叫滚水桶。
那时的对公宣传主要靠大喇叭播出广播站的消息,其他新闻传播渠道是贫乏的。当阿林坠毁蒙古温都尔汗的消息通过潮州话广播员透过大喇叭回响在南门古上空时,不少晒太阳(潮州话叫做借日)的年过半百的老人都听到了,于是奔走相告。其中,有个老人耳背,只听伊边走边逢人就说:不好了不好了!阿林(彪)钵在俺南门古的滚水桶啦!
钵,也是潮州话,跟“赌”之方言同音,意思是坠落、掉落。
那一年那一天的十日后,南门古的一条巷里,子时,伴随一声婴儿啼哭声划破夜空,这户人家在接生婆手忙脚乱中露出了欣喜之色迎来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婴,三年了!苦等三年。
男婴的奶奶最高兴了。翌日,就拿着时日去算命。算命先生笑而不语,临了,挤牙膏似的只撂下四个字:自生自灭。两个三年后,奶奶把这四字告诉了男孩;若干个三年后,成了男人的男孩把这四字拉长成了八字:人贵简单、顺其自然。
那一天,是秋分;那一年,是属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左三年,右三年,秋去秋来复三年。
那一年,故事不多;那些年,上下求索。
宇宙洪荒时,人们没有火,只好都生食。生食细菌多,人多不长寿。但,敬天法祖,缅怀先人,是之后文明社会的礼仪。于是,生食也便保留下来了,至今不离不弃。比如,寒食节全民就得生食,既是纪念介子推绵山殉母,更是一种致敬先民、对话前贤的仪轨之礼。明知不健康,也是细菌多,但礼比天大,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你我皆凡人。再讲究,能上天吗?
生日即母难,你从哪里来?人生匆匆过,你往哪里去?
生日,生食,或许也是一个饮水思源的仪式感途径吧。于是,很多年,秋分日,那个生于南门古的男孩均如此坚持“生日饮食俗”。
这一年,庚子。秋分“移动”在22日,阴历八月初六,阴阳合历,头遭碰到。那个男孩也成了年届半百的大叔了。曾几何时,年过半百就是老人,只剩下借日的命了。时移世易,老人不老,因此感恩。
且借庚子秋分乡贤宴,再赋这一年的这一日。一起为生命加油、为余生加油!愿岁月沧桑,人人“归来还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