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顺水推舟
云潋往日不曾这么大胆，要知道这冒充御厨的罪名可大了，身份被识破之后，有很大的可能被诬陷是在膳食里面下毒，毒害这皇宫里的皇帝、妃子、皇子、小公主……
罪过罪过。
当时也就是想帮助小竹子，也不过是巧合有这么个留在皇宫里的机会。如果被姐姐云裳知道她或许可以借机留在这宫里，指不定会好好夸她一番。
这么想着云潋心情愉快了许多，等开完了这大会，天黑之前她一定会回去姐姐那边的。
“小李御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那瘦子御厨——赵御厨问，“莫不是想到宁贵人许下的嘉奖了？以后指望小李师傅多提点提点啦。”
“哎哎，赵御厨，赵大哥，千万别这么说，还是喊我小李就好了。小弟要学的多了去了。也不知今日着急咱们过去是有什么事情呢？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云潋小心询问。
“什么大事？估摸着就是例行的训话，再重申一下各宫中各小主近来的口味，再就是礼仪方面的各种问题。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擅作主张到后宫进献膳食……”
他说道这里停了一下，云潋赶忙附和的笑了笑，“嗯嗯，呵呵。”
赵御厨清了清嗓子，高傲的说：“当然了，向咱们这样得到后宫娘娘自己传唤的也是比较少的，他们啊，就是眼馋嫉妒。”
赵御厨的视线扫过来，云潋再次扬起笑容点头附和。她细细看了这个赵御厨属于厨子里面身形偏瘦的了，面目也比较的清秀，不过他嘴上带着友好，实际却是有些自恋自大。
那宫女领着他们到了御膳房前面的主宫道上，就道别离开了。不远处御膳房前面站了好些人，赵御厨眼力快，拉了云潋一把，云潋跟着他排到了队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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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云潋走了之后不久，小竹子端着被宁贵人喝光的空碗走出芳华阁，他还有些恍惚。那宁贵人这次没冲他发脾气，喝完之后还夸了几句，“虽然送来的有些晚了，但是味道还不错。不错。”
这粥正合她的味口，还叫他以后让这位厨子做粥，又点了几道晚上要吃的菜，挥挥手让他走了。
小竹子对云潋感激涕零，他酸着鼻子出来后，一肚子的感激要说，却发现云潋不见了。
他慌了神，紧张、高兴、慌张情绪一瞬间上了心头，“哎哎哎，别在这芳华阁门口坐着嗨，小心皇上来了，看见你这幅样子，直接拉到废井里去喂癞蛤蟆。”门口的护卫冲他嚷嚷。
小竹子擦擦眼角的泪，“大哥大哥，我起来了，不小心摔了，大哥知道那位门口站着的御厨去哪了吗？”
“他啊，和别的御厨被传唤回了御膳房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小竹子连声道谢，端上托盘往御膳房快步走去。
他要好好谢谢那位李琴师，不对，是李御厨。他弯着腰，垂着头，但是比以往都要轻松、开心，每日都走的这条路都不一样了。
在路上走的时候，迎面而来几个聊天的宫女，那宫女们看到是他，没在意，仍旧叽叽喳喳的聊着。
“听说，连将军进宫了！我还没见过连将军呢，听说他可威风了！”
“威风？上次给连将军斟酒的小姐妹，不就是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衣服上了吗，就被推倒给摔伤了腰。”
“呸，分明是那贱丫头手脚不老实，身子可劲往连将军身上凑，我啊，就在他们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小竹子竖起耳朵听了听，原来是讲得关于连将军的，谁不想奔一奔好前程呢？那宫女有几分颜色的，更是挤破头皮的往前争。
“如果真想去啊，这次可是有好机会了，”听声音是个年长一些的宫女，“之前一战，事赢了，小道消息说，那军营随军厨子被敌军给……最后粮草耗尽险中求胜的。这番前来，不但是需要军医，还需要厨子！谁想去谁去，这可是你们距离连大将军最近的一次！”
原本聊得不亦乐乎的宫女们停止了聊天，有个看到小竹子还呆愣着在路对面的，冲他开口呵斥他：“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偷听的，听什么听！”
小竹子头垂得更低了，连声道歉，小步快跑了。御膳房的御厨，应该不会选出去做军营的厨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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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太阳露头的时候不多，平日里站在太阳下面晒晒太阳也是不错的。奈何正是在风口上，除了有一点点温度的阳光，北边的寒风呼呼的吹着，云潋缩了缩脖子。这还真有点像学生时代开大会的时候了，听着报成绩单。
“……这宫中仪态的问题就说到这里了。诸位御厨能进了这御膳房，在这里当差都有是凭了自己的本事，在宫中伺候的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人。”
“陛下也是感念各位的辛劳，平日里也少不了对大家的慰问。正所谓是能者多劳，刘总管您说是不是啊？”历公公原本讲得好好的，突然话锋一转，点了刘总管的名字。
云潋还不知道刘总管是谁呢，旁边的赵御厨就解释了，“咱们御膳房最大的官。”
这个解释很好，直接明了，云潋点点头，她小心翼翼挪了挪身体，让前面的人挡挡风。全都在这里像罚站一样，也是得受着。
“是，是。”那刘总管应着。
“如今战事来了，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体察念及在外征战的将士们辛劳，特别安排了咱们御膳房抽出五名御厨。”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人群因为这话议论纷纷。“安静安静！那太医院还要抽出六名御医过去呢！”
这历公公一开口，底下议论的人静了静，他接着问:那去军队有没有自荐的人呢？
这下更是鸦雀无声。云潋不动声色，她看了看前面的人。没有一个发言、自荐的。
“果然没人主动去。”云潋小声嘀咕。
“当然没有主动去军营了，上战场就是等于送死了，咱们拿什么和敌军打，菜刀吗？”赵御厨压低声音刚说完，那历公公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他在人群中转悠，凡事他审视的人，头垂得更低了。云潋也老老实实下巴都贴着脖子下面的肉了。
“哎，这位御厨有些眼生啊，新来的吗？”他走到云潋面前站定。
“回公公话，是的。”云潋硬着头皮答着，这“道行”高深、混出地位来的公公就是不一样，被盯得特别不自在。
旁边赵御厨帮着解释：“是宁贵人举荐过来的，下午还给宁贵人专程送了汤过去。”
“哦~宁贵人举荐的，想必是非凡呐。”历公公扬声说。云潋只来了不到一下午，在后厨的时间更短，但是下午见过她的也把消息传开了。
有些人只是不知道她的长相，也借此机会认了人。
“公公过奖，过奖了，会多多跟着诸位大厨学习的。”
“哼。”历公公又转了个弯，去看别的人。
云潋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小竹子快步走来时，在不远处就看到那历公公找到云潋面前盘问了，这场面他也不敢向前，只好原地站着。
庆幸的是，历公公之后去盘问别人去了。最后丢下句，晚间刘总管将名字登记好，擅长的菜目也写好，呈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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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上画上了落笔的手微微一顿，“你何时到宫中的，也没到我这里来过。”李总管让每个人都去报自己擅长的菜目，云潋也过去，好几个人登记着，云潋前面是李总管。
“才从乡下来的。乡下人，会多学习的总管。哦，我是小李，擅长的就是素菜。我擅长的有把素菜雕花……”
“行了，下去吧。”接着落笔往下写了。
小竹子将那托盘空碗放到厨房，就等着云潋。一见着了，很多话都想说，人却有些结结巴巴。“我……你……哎呀。”
“别着急，慢慢说啊！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这不也没挨打。挨训了？”
“没有。是感谢您，谢谢了。宁贵人很喜欢您做的粥，有要了几个菜让您做呢！还是要素菜，贵人最近祈福，不沾荤腥。”
“是吗？！那太好了！”
云潋开心不已，她经过了一次又一次询问检查，关键还没被识破是个假御厨，现在好了，说不定抓住宁贵人的胃，就能留下来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云潋按着单子做了近十道菜，当然加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看着小竹子和别的小太监端着饭走了，看看天色大吃一惊，糟糕，天黑了，她还没回去姐姐那边！
衣服都来不及换，云潋飞快往那排舞蹈的院落赶。
云潋一股脑的走，停下来判断方向时，一个黑影在她身后跟了过来。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