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一个群体可以真的用一个定义去囊括,因为,诚如我们所知,个体和群体是相互依存的概念,因对方而获取自身意义。没有个体就没有群体,同样的,没有群体,个体也将分崩离析、不复存在。所以,当我们试图去定义某个群体的时候,其实是不寄希望于把这个群体彻彻底底地描绘出来,而只是抽离出这个群体中每个个体所具有的共性然后再有序排列起来。这与前者的区别是不附加感情的修饰,只是客观的程式化的具象表现这样一个群体。
所以,也许客观的更适合于让人去了解它,但同时的也有可能会掩盖掉其中血肉的某一个部分。
常规把留守儿童划分成两个部分。其一是乐观而坚强的,其二是敏感且脆弱的。而其中又以敏感且脆弱的作为我们视线的主焦点。凭什么?首先,这种划分本身就是有错误的。人,尤其是孩子,我们不能用“觉得”去看待他们。孩子是不可能总是乐观而坚强的,同时,也不可能一直敏感且脆弱。只是这两种状态所占的比重不同。说实话,我们其实并不希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太让人心酸了。一样的道理,我们其实也并不希望孩子过早地表现出他的年纪本不必要的成熟和耐性。所以,我们不应该有意无意地去忽略掉那些看似乐观而坚强的孩子。
然后,我们常常会不自觉地放大敏感且脆弱的孩子的敏感和脆弱,之后再不自觉地以一种高于他们的姿态去怜悯他们。也许,你觉得这不是怜悯,而事实上,你很难不居高临下地对待他们。比如,你会说“啊,他们好可怜。他们的父母怎么可以丢下他们出去打工!”这是人性里善的成分的具现,却因为身份的所谓优势而披上了歧化的外衣。不仅是不自觉的怜悯,同时还曲解了他们身不由己的父母。更有的人在帮助留守儿童的同时会有所希望——希望他们可以成人,可以好好努力,将来对社会有所贡献。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我极为不赞成这种做法。人之所以为人,某一方面是因为人的自由性。人一旦不自由了,也许就不是绝对的人了。
这种善意的要求是典型的集体主义,而人更需要的是自由主义。也就是,主动奉献主动付出主动去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是被要求。所以,善意不一定总是正确的、可取的。百度百科提供的“留守儿童”的相关资料里又一个内容让我不舒服,它提到“他们都是农村的孩子,是未来农村建设的主力。······如果不能使他们健康成长,未来的新农村建设将受到极大的影响。”确实,农村由农村的孩子去发展更顺遂。我也是农村的孩子,我不觉得农村一定在一切方面都不如城市。但是我认为不应该用这种极鲜明的目的去要求独立的人。因为你不能保证每一个农村的孩子都喜欢待在农村,同样的,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城市的孩子都喜欢待在城市。
我做了个比喻,也许,相对我们这些外壳稍微坚硬些的鸡蛋来说,他们的外壳要脆弱些,但是壳内的蛋清和蛋黄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的蛋清和蛋黄可以诞生生命,他们的蛋清和蛋黄也可以诞生生命。这就是生命的意义,这也是自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