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全家去看姥姥姥爷,他们是农村最普通的一对老人,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让他们一生汗水和土壤作伴,即使如此,生活的美好从未离开。
姥姥是裹小脚的 ,那个时代陋习都是视大脚粗俗鄙陋,不成体统,而一双三寸金莲, 娇小玲珑, 走路步步生莲方显女子魅力。不知道当年的姥姥是怎么熬过那连心的疼痛才把小脚裹到那三寸,然后支撑起忙碌的一生。
印象中小时候姥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造型古朴的的银簪挽起一丝不乱的发髻,远近闻名的一双巧手在飞针走线中缝制出让我叹为观止的精致物件,一针一线中藏着时光芳华。
姥爷在印象中脸色白净,不像村子里那些面色黑黄,粗壮有力的汉子,一副举目文雅的书生气息,痴迷象棋,每逢过年过节屋子里,门外总是聚满人群相互对弈,好不热闹,这也让我们这群孩子也学的皮毛,然后像模像样的拿起象棋肆意对决。
姥姥姥爷屋子里柜子上还摆满书籍,卧室的书桌上,笔墨纸砚一一摆放整齐。那时候我们这些孩子淘气的很,但是却是知道姥爷的那张桌子我们不能碰触弄乱,还记得有一次我看姥爷不在家偷偷溜进卧室,正举笔信手涂抹几下,姥爷正好归来,正当我不知所措,姥爷看到我写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时表情却变得温和慈爱,抱着我坐在椅子上,手把手教我写下一个大字,那时的自己竟也不觉枯燥,和姥爷一笔一划的认真学习,自此后姥爷的卧室似乎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每次去都着急往里钻,再后来姥爷把他的那些古书给我看,现在想来我初次与阅读的接触都是在姥爷那得到开蒙。
斑驳时光错错叠叠,待我学业日渐忙碌,加上那个时候交通不便,便一年也就踏足姥姥姥爷家一两次,即使如此,细思量来,姥姥姥爷家的小院里总是花开满园,随只是些普通易见的品种,但总觉得那就是花开最美的样子。
姥姥姥爷的生活在小村庄内缓缓而行,细水长流的饮食起居,相依相随的陪伴左右,有纷繁复杂的一地鸡毛也亦有我一针一线你舞文弄磨的琴瑟和谐。
到如今两位老人将近九十,虽面容外形和村内老人并不一二,标准的老农民形象,但身体健硕,姥姥依然用做一些简单的物件,姥爷也依然带着眼镜看书桌上的书籍,闲暇与人来上一盘棋。
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岁月清淡,共守内心繁华,也就莫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