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波——浪-宽——”我站在老屋楼顶,忘情的闭着眼仰天高歌,“风——”
“砰!”
我虎躯一震,战战兢兢的扭过头,只见身后那面围墙,破了个一臂宽的洞,一块砖在风中颤巍巍的跟我打招呼,我眨眨眼跳起来,一阵风冲下楼,把爸爸拖了上来,父女俩面面相觑。
爸爸摸着下巴走过去,查看了一阵。我好奇的挪过去,看着爸爸皱眉拔一棵黄桷树。
这是一棵孱弱的黄桷树。大拇指粗的枝干还没有我的小臂长,三条枝桠上面的叶子倒不算少,就是小了点儿,泛着不健康的黄色。可这又是一棵遒劲的黄桷树,较细的筋像一张网,稀稀拉拉包住了墙体。两条大拇指粗的扭曲的根茎,像一条毒蛇,将毒牙刺进墙面,墙体出现裂缝,一条一条细细的却像一个个黑洞,不知要吞掉什么!
爸爸的手爆出了青筋,黄学树的叶受到凌虐所剩无几,可是树的根基还是牢牢吃住墙体,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我托着下巴,看爸爸与黄桷树较劲,心里思绪万千。
那一日我和父亲整理楼顶花园,在靠着这面墙偷懒的时候,我看见了这棵树,它那会儿还只有我手掌那么高,只有两片柔嫩的绿叶,仅筷子粗的枝干在风里颤动。那么孱弱,那么卑微,那么可怜!我想它也活不久,没有泥土,缺少水,能活多久?过两天40度高温,自然能把它的生命终结,何必我亲自动手呢?
于是这棵小小的黄桷树就被我抛之脑后,毕竟这件事儿太小啦。
看着爸爸因为用力气而扭曲的脸,我没来由地生出愧疚来,默默的拎着一把菜刀递给爸爸。爸爸举起菜刀,一刀刀,花了20多分钟,终于把黄桷树的根和墙基剥离开来。
我蹭过去提起黄桷树,爸爸说:“找个地方把它种下去吧!这东西真够折腾的。不过也必须砍掉它,不然的话过阵子它怕是要拆掉我们家房子呢!你看扎在墙体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缝!”
是呀,曾经我犹疑于它的弱小,现在我相信它定有拆我家老房子的能力。积弱成强,不要忽视弱小,或许有一天它爆发的力量能让你大吃一惊呢!
看着种好的黄桷树在风中得意洋洋地摇摆,我不得不说——
“那件小事儿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