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拾一,是一个女巫。
我果然没能用两个晚上讲完这个让我决定睡觉的故事,今天继续,希望今晚可以睡觉。
昨晚说到我意外地帮皮诺达找到了库奇,但已经是黑夜时分,库奇已睡。无法对皮诺达的深情熟视无睹的我,决定先带他穿越到星球另一端的白昼。
金光闪一闪,人儿飘一飘。
我领着皮诺达穿越到了星球的白昼地带,不同于平常穿越后的神清气爽,这次我特别难受,有种筋疲力尽的恍惚。
皮诺达看上去也还没有平复情绪,我们就这样坐在地上沉默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总是不会等人,沉默有时候会伤心。
如果这是我和皮诺达能在一起的最后一个白昼,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下多一点故事。
“皮诺达在夜晚来临时,我带你穿越回去找库奇。”我率先开了口,“接下来还有14个小时的白昼,我知道巴拉巴拉山离这儿不远,那边有个特别美的湖,不如我们去那里逛逛?”
过了许久,我听到皮诺达说“好”。
“如果你有别的主意,或者想休息,也可以不去的。”
“走吧,你带路。”
我感觉我有点不像我自己了,一路上热情满满地说个不停,不断跟皮诺达介绍着沿途的风景,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小小的美好细节,活活像极了平日里那几个避之不及的话痨,我跑跑跳跳,皮诺达似乎也很开心,他的目光投过来,像注视着一个孩子,又或是一只猫,很温暖。
在这一刻,我明白了,我爱上了他。所以宁愿自己像个话痨喋喋不休,只要他望向我注视我,就能在心里开出一朵朵花来。
巴拉巴拉山是黑魔法星球上最高的山峰,常年冒着森冷的黑气,登山者总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敢挑战,而坐落在巴拉巴拉山半山腰上的巴拉巴拉湖,景象就全然不同。巴拉巴拉湖的宽度有巴拉巴拉山高度的一半,一天时间都不足以沿着湖边散步一圈,这里总是温暖明媚,湖水清澈透亮,巴拉巴拉山映照在其中显得高大挺拔,也不似仰望起来那样森严。
每每来到这里就好像打开了人生的新天地,折服于自然的创造中,整个人都变得明快和开阔起来。有人说这里是“忘忧湖”,因为山湖如此广阔,人如此渺小,人世间的烦恼显得更是不值一提。其实,对于没有记忆的普通人来说,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圣地,而对女巫来说,这是我们最喜欢的聚会之地。我常和初八说笑,也许巴拉巴拉山是个男子,如此伟岸只是为了守护静姝美丽的巴拉巴拉湖,而巴拉巴拉湖是个女子,用自己的温柔滋润着高傲倔强的巴拉巴拉山。他们是世间最好的情人,互相勉励相拥相依,每天在风中说着悄悄话,多想某一天能听懂那些情话密语,偷偷记录下来。
我带着皮诺达来到巴拉巴拉湖畔,初八又在湖边洗裙子,初三、初七和初九几位师姐们也围坐一团说这话儿。看到皮诺达,其他女巫们都有点意外,初八倒是头也没抬,只说“坐吧。”皮诺达就乖乖坐在了她旁边,“拾一,你先去别处转转。”
初七素来热情,见状就把我拉到了她和初九之间:“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怎么了?”“什么怎么了,这就是初八在等的那个人!”初九也难得活跃地插话,“原来你也知道内情。”
这一串话实在是有点绕,我着实吓到失焦,不敢置信耳朵刚才收到的讯息。
看我半天没反应,初三倒是起了好奇心,问初七什么情况。“我是三年前听初八说过这个人,好像就是在巴拉巴拉湖边遇着的,初八裙子粘了尘土在这儿洗,然后这个男人来登山,没认出初八是女巫,反倒两人一对上眼就电光火石一见钟情。”
“啊,那这男人就是初八的情人啦!可我们女巫不是不能与普通人有私情,不然黑魔法就会反噬。”
“是啊,一开始还好,这个男人也是痴心一片,日日与初八腻在一起,初八穿越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连着十几日都没合过眼,就为和初八在一起。可有一天夜里,初八发现自己被黑魔法反噬,法力尽失再无力穿越,眼看长夜漫漫两人就要一起昏睡过去,生怕醒来忘了彼此,便与男人一同画下地图约定,还要在这巴拉巴拉湖畔相见。”
“没想到初八的故事还挺浪漫的,这男人也是个痴情种。那后来呢?”
“我既然能告诉你这个故事的前半截,就代表初八没有失忆。你记不记得三年前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确实是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有5个月吧,我差点以为她被关起来了,不过后来又回归了。但问她情况吧,什么都没说,看来只跟你这个贴心的说了。”
“是她当时情况不好,求我照顾了一段时间,我逐步了解了些。你知道这也是违规禁术,也不便多言嘛,现在跟你们说就当是提个醒引以为戒吧。她醒来时,已是三个月后,不但法力尽失,虚弱得路也走不了。偶然被我瞧见差点没认出来,你们也知道她最爱美了,可当是真是憔悴得吓人。”
“啊,黑魔法反噬这么可怕!”
“可不嘛,我帮她疗伤了20天才算恢复了气力能走动,除了积累留存的记忆,她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她心心念念着要去巴拉巴拉湖见情人,我劝都劝不住,结果来了之后情人是没有看到,反而被大师姐逮个正着。黑魔法的事儿,初一师姐向来了如指掌,狠狠训了初八。虽说训得是狠,但大师姐一贯都疼初八,临走前告诫初八这样下去逐渐会变成普通人,还给了她一个恢复法力的方法。”
“什么方法啊?”
“好像说是连续10天断食,只饮巴拉巴拉湖水,然后在黑夜彻底睡去,待醒来之时法力就又回来了。”
“那似乎也不是很难。”
“你觉得不难,可是当时的初八根本不愿意,因为这个恢复法力的法子,需要以最珍视的记忆为交换。初八不想忘了她这段情,大师姐走后,依旧日日来这湖边,苦苦等着这个男人。”
“诶,那她现在法力也恢复了,怎么还记得这人?难道…大师姐这方法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