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福贵以口述的形式向“我”讲诉他苦难的一生,这种苦何止他一人经历的苦,作为她的妻子,经历的苦难丝毫不比福贵少。
试想一下如果家珍没有选择和福贵结婚,她会不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呢?毕竟家珍是城里米行老板的女儿,那个年代名副其实的富家小姐,嫁给一个不务正业败光家业的福贵,小说中家珍的登场就为她坎坷的一生埋下伏笔。
她怀着7个多月的有庆,独自一人找到了青楼,“一声不吭地跪在”福贵面前,手气正旺的福贵大骂家珍,让她滚出去,甚至对她大打出手,自始至终家珍只有一句“你跟我回去”。一位富家小姐如此委屈隐忍也没有把她的丈夫拉回正轨,他的丈夫甚至变本加厉的豪赌,最终输光家产,从富甲一方的少爷,沦落到住进茅草屋,连吃口饭都是问题,父亲因为他而活活气死,女儿没有了昔日富裕的生活,身怀六甲的家珍也被岳父接回城里,家徒四壁的徐家,已经无力去提供她生孩子的条件了,跟着父亲回到城里,既能安全的生下儿子,也能变像的给福贵减轻负担,半年后家珍带着半个月大的儿子回到她跟福贵的家,其实家珍她可以选择离开,选择过自己的生活,但她又一次没有抛弃福贵,抛弃他们一贫如洗的家。因为她对福贵的感情,很真很忠,任何苦难都没有动摇她和福贵在一起的决心,一家人在茅草屋生活,家珍虽说是富家小姐出生,但她吃苦耐劳,每天和福贵一起下地干活,你以为老天开始眷顾他们了吗?好景不长,福贵去城里给母亲请郎中,却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从此杳无音讯,在这杳无音讯的光景里,家珍一人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并为婆婆送终,在那样大环境里,他们没有积蓄,活下去是何等的艰难。
毫无音讯下,日复一日的守着家等着福贵回来,福贵回到家,家珍及时宽慰福贵道:“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家珍用他的善良,隐忍感化着福贵。你以为命运开始可怜这个命苦的女人吗?不,它没有,它又给这苦命的女人当头一棒,家珍得了软骨病,无法根治,即便不能干重活,为了不拖累福贵,依旧坚持下地干活,到最后病情恶化的连针都提不起来。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后,家里越来越穷,她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到娘家带回来了救命的一小袋米,挽救了整个家。她一直在危难时刻用尽力气去保护她的家人。她就是这样一个坚韧不像生活屈服的女人。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有庆因医疗事故去世,福贵瞒着家珍不让她知道,怕她承受不住,可家珍最后还是发现了真相。儿子的意外离世和自身的软骨病让她心力交瘁,痛苦万分,以为家珍撑不下去的福贵准备料理她的后事,借钱打好一副棺材。呼吸日渐微弱的家珍心里惦念着凤霞,竟又让她起死回生。
面对春生带来的200元补偿,在那时,两百块已属巨款。家珍第一次歇斯底里愤怒,怒骂福贵:“你儿子就值两百块?”后来春生又来了两次,她都没有让春生进门。在家珍的心里,什么都无法弥补她的丧子之痛。
她第一次在男权与命运面前,她为自己的痛苦寻找一个发泄的突破口,第一次对抗权威,但后来,当春生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批斗而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向他们来做最终的告别。在生死面前,家珍内心的温情和善良让她嘱咐春生:“春生,你要活着。”“你还欠了我们一条命,你就拿自己的命来还吧。”家珍以自身的善良、德性、高尚对抗生命的不公。可命运没有一次像她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