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疯子哥
引子:静待花开,只是一种表象,哪个生命不是在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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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流浪 *
我隐约预感到这个土堆和我有着某种联系,我嗅到了悲伤,眼泪冲开脸上的绒毛,流出两条河。
树上,乌鸦嘎嘎叫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就跑回坡路顶端,对着公路“汪、汪、汪”的狂吠。奔驰的铁流卷起的尘土淹没了我的叫喊,偶尔走路的人听见声音,仰头遥望确认是一条狗时,就若无其事的走自己的路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是多么孤单,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这盛夏的黄昏,我感到一阵凉意,全身发抖,体毛倒竖。很快,夜幕完全拉下来,像一张湿气沉沉的大网,牢牢地裹胁着我。就要独自面对这越来越重的黑夜,我无法逃避。靠近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蜷成一团。忍不住不时闻闻身下的土堆,好像本能地感觉那里面有我的依靠。
累,饿,莫名的恐惧,意识逐渐模糊。一个个肉包在眼前跳跃,裂开了,明晃晃的油水流出来。一只慈祥的狗走过来,肚子下面挂着两排乳房,饱满的鼓胀着,温香的奶水洒在草丛里。它经过我面前,痴痴的看看我,然后一晃就隐没于土堆里。原来是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山顶上,太阳探出红红的脑袋,水雾慢慢飘散。
路上的行人多了,我站起来跑到高处,继续我的呐喊。从早上到中午,我的喊叫声高一阵低一阵,后来变得声嘶力竭。除了偶尔有几个人打着眼罩向这边瞭望几眼之外 ,没有一个人走过来。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与他们无关,他们更不会在意一只狗的狂叫。树上又来了几只乌鸦,我警惕的看着它们。
下午,我改变了啸叫的方式,只要看见有人,我就开始在山坳和坡顶间反复奔跑着,吠叫着。到了傍晚,终于一个采药的老人在好奇心驱使下朝我走来,我感激的使劲摇着尾巴 ,一边向土堆跑,一边回头望,生怕他不跟过来。他看见了人力车 ,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爷爷,满脸的惊恐,一边跑一边叫喊:“快救人啊!死人啦!”
人,越聚越多,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路过看到的都围拢过来。大人捂着孩子的眼睛,女人掩着鼻子。各种议论、猜测在证实着推翻着。有人突然醒悟似的开始拨打电话。我瘫倒在草丛中,筋疲力竭。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摸脉、翻眼皮、听心跳,医生履行完常规手续,摇摇头。爷爷被抬到车上拉走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这以后,我真正成了流浪狗。
(全部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