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人生——2学海无涯苦作舟
0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五年级辍学的我,当时还不到十三岁,就在队里以半个劳动力参加了劳动。
记得第一次干活是给棉花苗脱裤子,到地里以后,大人们都每人两条腿占好以后就飞快的捋了起来。
我顶半个劳力也就一条腿,见他们弯着腰,一手抓着棉花棵,另一个手嚓 .嚓.的把棉花苗的下半截捋了下来。
我也学着做起来,快到半截的时候,队长在后面喊起来了:“这谁把花怎么都捋下来了?”
我回头一看,天哪!是我,吓的我汗都冒出来了,这才知道要从棉花棵的荷叶下面捋起。
就这样春播夏收的在队里“实习”了一年以后,我就基本上是全劳力了。春天拉肥标粪,播种早秋、棉花。
夏天,在烈日炎炎里锄田,说这样锄,草才能被晒死。这才理解“锄禾日当午”的含义。
肩上背着装满着药水足足有三十多斤重的喷雾器,一手给喷雾器打气加压,一手拿着喷杆给棉花苗打药。棉花棵拌的腿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且打药还不能早晚打,必须等太阳出来晒干了露水才能打。不然药水就在苗上面存不住,滑落下来了打的药就没有效果。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毒,药味一晒呛得人头晕、恶心呕吐是常事。碰上刮风天衣服、裤子、鞋子被药水全都浸湿透了。蜇的浑身又痒又疼,特别难受!
夏收是一年最紧张的日子,这时候村里都要开夏收动员大会!家喻户晓,老小齐上阵,龙口夺食,抢收麦子的时节。
老话说“秋黄麦黄,绣女下床。”每到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买好了叉把、掃把、笤帚和几把新钉的镰刀,还有新的草帽,准备大战五黄六月。
望着 无边无际金黄色的麦浪,社员们戴着大草帽,三人前边割,后面一人捆,四人为一组合。
挥舞着镰刀,飞速的割着麦子。这时候没有其他声音,耳边只听到嚓、嚓、嚓的声音!
几步一擦汗,手上大半都磨起了血泡。一片片的麦田,在十多天的早起晚归中,在腰酸背痛中,流血流汗中,割倒在地。
当时是用马车载、牛车拉的收到打麦场上晒干季好。防止下雨淋湿,不然会发芽、发霉的。
这才每天早上摊麦、中午晒、下午压、碾、翻、搜、挑,直到把颗粒清出堆好,晚饭后才用人踩着扇风车,把麦子清理干净装袋里,这一天完事后就半夜三更天了。
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意。
秋收更是活儿最忙的季节,高粱、稻谷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田间, 在秋风萧瑟中微微的点着头,仿佛告诉人们:我已成熟了。
掰下来的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堆的象山一样高,遍地的朵朵棉花开的如雪莲花般的雪白一片,我们一个个如仙女下凡一般,怀里系着红黄紫绿各色的包裹,又似身临仙境,抢摘着丰收的硕果。
一到冬天,搞农田基本建设,天不亮村里就吹起了号角,大伙就冒着严寒,顶着刺骨的西北风,拉着平板车、铁锹去平田整地。
有道是:肚里没食十分寒啊!
走在寒风凛冽清晨田间的土路上,肚子饿的咕咕叫。穿着肩膀补着补丁的大棉袄,不停的用嘴在冻的发僵了的手上哈着热气。
裹着方围巾漏出的脸蛋冻的发了紫,眼睫毛上都是白白的霜。
因下地走的早,家里也没有可吃的,顶多在暖瓶里喝口热水,带着玉米面馒头,红薯之类的当做午饭吃。
也只有干起活来才不知道冷,使劲举着撅头、铁锨铲土、挖土。推着装满土的小平车飞快的往洼地倒去……
中午吃饭时,大半也不回家,就等着从村里送过来的红薯绿豆稀米汤。大伙你一碗我一碗的抢着喝,再吃点从柴火堆里扒出来满是灰屑的玉米面馒头和红薯。
这也就算是‘酒足饭饱’喽!
那时我还和同伴经常打早去外村排队买豆腐渣回来,妈掺点小米蒸的窝窝头像点心一样,可好吃啦!
感谢岁月,感谢苦难,不吃苦中苦,哪知福中福啊!
待续……
文/淡淡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