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望向窗边,外面一片苍白,高墙门窗全然寂淡。将春的二月里,冬日似是要吐尽未完的言语,仅使接连的阵雪纷落人间,冷静了本就不怎么欢喜的氛围。
偶然走出门扉,凉意轻触我的脖颈。碎雪悠然,成群积合地洒落着,斜过枯芜的树枝,覆上土地,在踏过脚印的泥间轻微着斑驳,即使是被弃置的残物,雪片也视作友伴,带去薄凉的关怀。
我不喜寒意,便也未与那点点白尘作舞,只是悄悄走上红亭,在老木围栏上落了座。没了轻风,雪便也改变了轨迹,逐渐直直坠下。
背后一阵子的清脆鸟鸣使我回过身去,却只看到只只困于笼中高歌的囚徒。它们大概是在为那温暖的铁围篱咏唱...身旁掠过几只麻雀,浑身的羽毛沉色了许多,虽然腾跃着,却紧闭歌喉,缄哑枝头,好在是自由的。
不远处,有嬉闹着的人群,有匆匆驶过的车子,欢笑与轰鸣同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在风中传播。还有雪,随风向我飘来,擦过手臂,冰冷了我的指尖,又共我的吐息一齐 消失在风的去向。
雪中的世界,入夜很迟。再环顾,天地同色,在那苍白夹缝间的我们,仿佛停留在时间的孤岛,把一切虚伪的繁华都忘掉,永恒在冰霜掩去的老躯壳。
离去着,我步步走下台阶。鸟儿忽然长鸣起来,飞向了天际。我缓踱于重白的小径上,注视着层叠折皱的塑料纸张,看它在雪的装点下,以自己独有的透明色彩,现出寂冷单调的美。
我望向之下的裸土,棕灰贫瘠却下含生意,又望望天,猜测着望向我的他,隔了光年与亘古的莽荒,透过天穹的薄幕,我们对视,无言于融雪白明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