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狗魅Sylvia》,
关于金星,
关于舞台,
想说的都在这了。
当我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不要试图拿性打量我
我是金星,一名舞者,亦是一位舞台表演者,这是我对于自己的定位。
然而当人们不认识我,也没有见过我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人们谈到金星时想到的往往是性。既不是一个舞者,也不是一个演员,而仅仅是性。
我总是会想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仅仅从变性就去判定一个人,这种人云亦云、简单粗暴的做法不低俗吗?我们总说社会在进步,可是冲这一点,我就觉得恶心。这些人既没见过之前的我,也不了解之后的我,更不知道为了这一番蜕变,我曾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性转换是我金星生活的一个步骤,我选择我想要的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我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不拿性作为噱头,所以你们也不要总拿性来打量我。在剧场里,我是一个演员,你们所需要看到的是我的表演,我的舞蹈。
我一直都说,在艺术创作上选择我的,在生活上选择我的,都是世界上最有胆量,最有品味的人。因为他们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摒除那些标签和争议,看到最真实的金星,最独特的金星。很少人能有这样的眼光和决断,所以当初胡雪桦导演来找我出演《狗魅Sylvia》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虽然有些冲动,但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考量。2002年的《狗魅Sylvia》是我的第二部话剧,上一部可以追溯到1997年和田沁鑫导演合作的《断腕》,如果不是有过这一次经验,我是不会有勇气答应雪桦出演《狗魅Sylvia》的。而且,我喜欢那些别人不敢演的,有难度的角色,我不敢说我一定演的好,但是我敢接受挑战。加上雪桦又是我的朋友,我信得过的他的审美眼光和专业能力。 那是在2002年的时候,我跟雪桦已经有整整十三年没联系了,他通过我们共同的好友谢衍得知我人在上海。记得一个慵懒的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金星啊,我雪桦。”一听这声音,我的脑海里就蹦出那个瘦瘦高高长发文艺气息男孩子。我脱口而出,“哦,雪桦啊,你回来了。。。。。“ 就是这么自然而然,这种感觉就像昨天我们才见过面。
雪桦后来跟我说,那天约着见面的时候他很忐忑,不知道见到我要怎么反应才好。毕竟十三年没见了,十三年前我还是个小男生,我俩还像哥们一样勾肩搭背。
他回忆着,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花园饭店,绅士的雪桦早已提前挑好了座位静等,到了相约的时间,他远远的看着对面走来一位穿着白衬衫黑长裙,盘着一头乌黑的大辫子,腰杆挺得笔直的快步少女,我看他站起身呆愣住了,好似眼前这位少女既熟悉又是那样陌生,一抹刺眼的阳光照着他那张僵硬的脸,我走了过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我叫了他一声“雪桦啊!”,他的心才落了下来,他知道这就是金星,还是那个金星。
我们刚坐下来,他就激动地说:“看完这个剧本,脑中灵光乍现就想到了你。你一定演得好,你一定要演,因为对于这个戏,没有人能比你理解的深!”
等我看完剧本后,真的是惊喜,这个剧本太好了,Sylvia这个角色太丰富了。她不是一只单纯的宠物狗,她在外面流浪过,有阅历,也有风尘感。她既了解男人,也了解女人,因此才能介入男女主人的生活中,让他们迷恋的同时也让他们害怕。这不是和我的经历很像吗?
我也流浪过,也渴望过,所以我懂这只母狗在想什么。
那时候关于我的争议还很多,制作团队担心我会不会很难签,会不会要很多钱,能不能演得好?
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你先让我进组试试。
我的原则就是这样,拿作品说话,我演好了你给我钱,我演不好,你骂我也行。再大的婉儿,舞台角色没立起来,那还谈什么?至于他给多少钱,那是他的艺术判断,是他对艺术家的估值。我先不告诉他我值多少钱,当我在舞台上立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值多少钱了。
中国现在完全反着来,很多人屁能耐没有,一张嘴就嚷嚷着要多少钱。
后来我做《金星秀》也是这样,这档在2015年最火的脱口秀节目,我在前半年既没有合同也没拿工资。制作方一开始就老纠结这个节目能不能做得好,我说好,先不签合同,看我怎么把《金星秀》给你们做好。
最后收视率证明,我金星玩得起。
我用行动来说服你,用作品来证明我的价值,这就是我金星做事的方式。我要告诉他们,什么是一档好作品,并且,只有我金星能做出来。
很多人也不相信我能演好舞台剧,我不会争论反驳,因为只有作品才是最好的说服力。当我还没有立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允许所有不同的声音出来,哪怕是质疑,谩骂,嗤之以鼻,但是当我立在舞台上的时候,当我的这个角色成了的时候,我就想看这些人脸上那种尴尬没有慧眼识珠的表情,这时候我就特有快感。
十四年的历练让我变的更好
2002年和2003年的时候,我们在上海演过《狗魅》这出戏,但是很多人都没看到听过看过。其实我和雪桦一直在提复排这个事,这么好的剧本,应该让更多观众看到它,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好戏应该什么样。
十四年前,观众不熟悉我,对我没有期望值。而现在不同,观众都等着看那个在电视上心直口快无所畏惧的泼辣金星到底能演成什么样子。
不管是首演还是复排,演戏对我来说都不简单,但是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
艺术就像个金字塔,你从那边学歌剧,他从那边学戏剧,而我从这边学舞蹈,不管什么门类,你学得越深,爬得越高,等你爬到塔尖的时候,你就触类旁通了,这些艺术形式都变成你传达自我感受的手段。现代舞是我的基石,让我有更好的肢体表现力和舞台掌控力,戏剧交给了我新的载体:情境,人物、台词,我要做的就是把我三十多年的经验与感悟放进去。
当然,从现代舞跨进戏剧这个圈子是有难度的,每个行当的规则和窍门都不同。话剧不是脱口秀,会说话的人不一定会演戏,你要处理台词的发音、节奏和情感,还要配合对手的台词。不是背台词,而是真听、真看、真感受。经验会帮你瞬间捕捉到人物的感觉,而如何去表现出来,它还是个技术活。
十四年前我演戏靠的是导演的赏识和内心的冲劲儿,完全凭着本能,本色出演。而十四年后, 我对这个戏的感觉更清晰也更丰富了,演戏变成一个不断挖掘和实验的过程。所以我说,这十四年的历练一定会让我演的更好。
一个好的剧本不管时隔多久依然可以带给你新鲜感,你看到了更多的细节、层次和内涵。每一次和导演一起讨论和解读剧本,都会带来新的灵感。虽然我演的是一条狗,每一场排练我都在地上爬,累的满头大汗。但是我尊重剧本,尊重导演,既然给了我这么好的角色,我就一定要让她在舞台上立起来。
这些努力和投入就是为了证明,金姐我可不是来玩票儿的!
金星的本行就是舞台,这是我开始的地方
这个时代,有太多人钻进钱眼儿里。他们忙着赚钱,也劝我在当下大红之时别推掉那么影视和广告的合作。他们不理解我明明可以很轻松的就把钱赚了,为什么要把时间和精力投进剧场里折腾?
他们当然不懂这是我对于本行的坚持——金星的本行就是舞台,这是我开始的地方。任凭世事变迁,我愿从容做一个自由舞者,这个舞者不是一个单纯的dancer,而是一个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在当下这样一个浮华现实的社会,还有多少人愿意秉持初衷坚守舞台,我觉得我金星需要站出来为年轻人做一个榜样!
二十多岁的时候,当我还不能完全驾驭我的生活时,我也动摇过,甚至想要放弃。年轻人对于物质生活都会有渴望,当我想要得到却不知道该如何得到的时候,我觉得我唯一能做好的是我的本行,那就是我所拥有的舞台。三十多岁的时候还会犹豫,要不去做别的吧,出名更快赚钱更多。可是当过了三十多岁后,你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即便给你了,你也只会兴奋一个星期。而精神的满足却是一个持续补给的过程,你得自己去寻找去吸收。
三十六岁之后,我逐渐能够驾驭我自己的生活,我可以选择,可以拒绝,可以Say No,这是何等的幸福。说实话就今年上半年我推掉的广告、电影、电视节目的合约差不多就有上亿,我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怕的是钱会把人压死。
我付出多少,才应该得到多少。我既不想做个追钱人,更不想做个守财奴。我只想往前走,让钱在后面追着跑,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我现在做到了。
直到现在,我还坚持每个月起码有两次舞台上的演出。
我不希望我的艺术成为江湖上的一个传说,人们总在电视上看到我,却没见过我跳舞或者表演,我希望当他们走进剧场能够在舞台上看到我,因为舞台上的金星,才是最有魅力的金星。就算有一天所有的光环都消失了,我还在这,我还是一个舞者,我还是金星。扎根于生活才能带给你生命的养分,让你成为一个真实的独特的存在。
很多人问我,金老师,您最骄傲的事情是什么?
我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从我19岁拿了奖学金到美国以后,我就学会了掌握自己的生活。到了22岁就开始赚钱给别人发工资,我再也没有过领导,或者附属于什么组织,我就是一个单纯的独立的舞者。
选择和放弃都需要勇气,这是我第一部话剧中的台词。
四十九岁了还坚持站在舞台上,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人生。
金星
领衔主演·经典喜剧《狗魅Sylvia》
演出时间:2016年12月17日 周六 20:00
演出场馆:南山文体中心剧院 大剧院
演出票价:480 680 880 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