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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历是我下不来的高台,孔乙己脱不掉的长衫”,相关讨论早已引爆微博热搜,好些知识分子甚至感慨自己是“现代版的孔乙己”,真的如此吗?
话不多说,我们先来看看孔乙己是何许人也。
作为《孔乙己》里的主人翁,这部短篇小说自付梓之日起,已跨越了105年之久,可孔乙己这个形象依旧历久弥新,令人们津津乐道,何以见得,那我们来看看吧。
通读一、二段,用了许多笔墨对鲁镇的酒店格局进行了描述,作为全书为数不多的环境描写,自是担起了重任。此后,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在与酒店格局所代表的三层社会角色关系间徐徐展开。
酒店的三层格局代表了那三层社会角色呢?
曲尺形大柜台里面是掌柜的和小伙计,也就是文中“我”的角色;靠着柜外站着的是穷苦的短衣帮,大概只能喝碗酒罢;在隔壁房子里坐着喝酒吃菜的是长衫帮。
读到这,想必大家脑袋里装满了疑惑,那孔乙己属于哪一类人群呢?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从这句话看出,孔乙己既不属于长衣帮,毕竟他是站着喝的酒;也不属于短衣帮,他穿的是长衫,更不可能属于酒店的人员了。
这样一个似乎“不伦不类”的人出现在了酒店,自是会引来一番异样的眼光。果不其然,孔乙己一到店,就遭到了短衣帮的嘲笑,各种戏弄之词席卷而来。
文中的“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酒店的在场者,在别人的议论着中,才大致拼凑出了孔乙己的身份。
孔乙己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抄书的人也没有了。
当然,这只是我听来的关于孔乙己的只言片语。在与他接触后,孔乙己的品性却比别人都好,他从来不拖欠酒钱。即便如此,孔乙己仍旧逃避不了充当笑料的命运。
虽然孔乙己好吃懒做,遭到了大家的鄙夷,可他内心依旧有份属于知识分子的那份清高,便是脑袋里的学识,那类之乎者也。当短衣帮们怀疑他的学识时,孔乙己只是露出了不屑置辩的神气,其实是不太在乎这类非议的。
可当他们继续说道:
“你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一些不懂了。
是的,这句话戳到了孔乙己的痛处,虽然他的肚子里装满了之乎者也,读书甚至成为了他唯一的长处,可讽刺的是没能被社会上的那套评价体系所接纳,最终成了世俗眼里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我”原本作为旁观者,可在目睹了孔乙己的落魄,众人的嘲笑,掌柜的纵容,我也加入了嘲笑大军,这是绝对不会被责备的。
于是,当孔乙己来与我问话时,出现了下文的场景:
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
可能有人会疑惑,这里为何会出现孔乙己跟孩子说话的场景?
现实所迫,当孔乙己成了短衣帮和掌柜的笑料时,自是不能在平等的交谈下去,而他们两类人代表的就是当下,面对现实的无助,人们习惯于向未来寻求帮助和期许。
“我”和邻居孩子自是成了孔乙己谈话的对话以及对未来的某种隐喻。
结果如何呢?
我是嫌弃孔乙己的,当孔乙己耐心的讲解“茴”字的四种写法时,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了。
邻舍的孩子倒是高兴围着孔乙己,嚷着要吃豆,可孔乙己那穷酸模样,那只会愈加凸显自己的落魄,于是
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孔乙己期待在各方寻得哪怕正常的交流机会都难于上青天,他再怎么挣扎,也还是大众的笑料,可有可无,仅此而已,正如这句: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后来,孔乙己怎样了呢?酒店里的人长久没见着孔乙己了,而被人提起也只是因为他还欠了掌柜十九个钱。
在众人的议论中,这才又了解到他的些许生活片段。
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丁举人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读到这一段,向我们传达了一个重要信息,长衣帮原来只出现在第一段,而且是以模糊的群像出现的,可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具体的人物,丁举人。
大家对丁举人有何态度呢?
“竟偷到丁举人家里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
从这两句话不难看出,短衣帮对丁举人是尊重的,甚至有某种隐隐的怯。
此时,大家可能会闪过一个念头,这难道不应该是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吗?可一说出口,又觉得别扭,孔乙己怎么着也算个知识分子吧,那为何得不到半点尊重。
“丁举人”,他不仅仅名知识分子,举人作为一种官方的认可,那是权利和金钱的象征。与其说短衣帮是对知识分子的尊重,还不如说是对知识背后所代表的权利和金钱的敬重,反观现在呢,好似不曾有过丁点变化。
中秋过后,天气越发凉了下来,孔乙己在一天的下半天出现了。此时的他更加落魄,还被打断了双腿。这时,待掌柜问道:
“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文章对于孔乙己偷东西的事件进行了两次描写,在这里,我们不要忽略一个细节,他偷的是什么呢?
书,是的,知识分子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可当知识分子披上了权贵的外衣后,书似乎只是起到了装点门面的作用,孔乙己偷的恰恰只是书,是他在某种程度上对文人风骨,知识分子那份清高的坚守,反观现在呢?
足以见得,孔乙己也不是谁都能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