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热泪铺满了眼眶,总有一种诗句点缀了时光,总有一种定律为四季添了新装,总有一种思念为故乡架了温床,总有一种衣裳被摆放在爱的橱窗,总有一种成熟淡漠了年少的轻狂,总有一种过去渐渐淡忘,消失的猝不及防…
记得在童年时,奶奶总是用白花花的一团团棉花扑在一层层的碎布上,起初还不知这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等到两条裤腿被针线缝补的严严实实才知道这是奶奶自制的棉裤,孩童时还不懂得生计的困苦,只知道穿上能够温饱不被寒冬折磨,就这样,奶奶慢慢的缝缝补补,我们也在奶奶手心的温度中慌慌张张的成长,可是,时光啊,总是匆匆忙忙无论多大年岁,每个人都像是被他追赶的孩子,不知从何时起,奶奶也被他远远的抛在了身后。直到少年来临,听到有种叫潮流的东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人们追求的不再是窝窝囊囊的温暖,而是轻轻飘飘的时尚,而我们也就这样错过了奶奶为我们孜孜不倦顶着老花镜一针一线针戳起的寒装,那时候只感觉实实在在的暖和被一种叫做美的形态意识替换掉了,在审美面前,所有关于暖和的借口都好似螳臂当车,被美虐的体无完肤。直到某天,从店里买来的棉衣再也抵御不了冬天呼啸而过的严寒,才渐渐的发现原来我错过的不仅仅是时间而已… 再往后,发现奶奶也穿起了外面买来的棉裤,或许她也开始追求起美来了吧,又或许她向潮流妥协了吧,因为我发现奶奶再也弯不下腰板,顶不起老花镜,拿不起线团行云流水的穿针引线了,直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丢失的不仅仅是时间,有奶奶的专注,有奶奶执着,也有那寒冬引发的惦念,还有棉团间聚拢起来的温度。
有些年岁,她看似花枝招展,却不能温暖人,有些年岁,她看似零零碎碎,却装下了你的全部,就像每次回温时久久不息炽热的暖炉。
我站在三十岁的山崖回望,发现那缝补棉花团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回响,那温暖好似还在指缝间缠绕流淌,而我只能转身前行,淡忘过往…